“哪有那么多时间让你浪费,赶紧刷出来得了。”端木也不客气,学着董锵锵席地而坐,顺手抄起盘子里个头最大,也是最膏肥肉香的一只自顾自地边吃边表扬起来,“嘿,这螃蟹真不错,怪不得人家说‘蟹螯即金液,糟丘是蓬莱’。哪弄的?哎,先说好哈,这属于你个人享受,公司不能报哈。”
“万福老板给的。”琢磨清楚怎么画荷花的董锵锵放下螃蟹,边擦手边道,“家具也搞定了,等刷完画完就进家具。”
端木忙得顾不上说话,一个劲儿点头。
“有个事儿白天忘说了,以后尽调德国或美国企业我不去了。”
“为什么?”端木停下啃螃蟹腿,“吃了闭门羹碰了硬钉子就气馁了?”
“跟气馁不气馁没关系,主要是意义不大,跟以前一样,正门正主都见不到,那还调个屁?不如你找跟咱们合作的律所直接去跟上市企业聊,说不定收获还多些。”
“你以为我没找过?”端木很快干掉一只,又拿起一只,“没比你好多少,律所还得花钱。”
“你找过?什么时候?”
“你回来之前两个星期。”
“那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怕影响你。”端木干掉了第二只,拿起了第三只,有些嫌弃地和第二只的壳比了比,又扔回盘子里捡起了另一只继续啃。
“律所也进不去上市公司的大门?我以为德国律师会便利些。”
“这种尽调配合不配合全在上市公司,德国上市公司跟美国上市公司在这方面的文化差异很大,美国公司相对来说配合度更高些。”
“但造假多的通常也是这些积极的。”
“也不能以偏概全。”端木纠正道。
“可如果门儿都进不去,我们就只能自说自话,臆测很多事了。”
“我们摆事实说自己进不去,律所也进不去,再加上我们基于数据的分析就够了,至于分析的对不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让投资者产生好的或者不好的预期。”董锵锵和端木异口同声道。
“嘿嘿,你终于开窍了,孺子可教。”端木点头称赞的同时眼疾手快地抓起盘子里的最后一只螃蟹,“就像对中国人来说,螃蟹是美味,但对德国人来说,更像是毒药。很多股票也是如此,那些有问题的股票是普通投资者的噩梦,对我们来说,却是美味的蟹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