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王巨溪这经商的就是比霍云震这乞讨的精呢?王巨溪和霍云震都忌惮着自己这个盟友,想独吞胜利果实,但王巨溪做局能把自己从里面择的干干净净,霍云震就是典型的想一出是一出,东一耙子西一扫帚最后还把盟友拉下水。
二楼两位头领各怀鬼胎,一楼这些手下们却已经隐隐有了剑拔弩张的味道——起因是万九提出来咱们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赌点儿什么赢个彩头来打发打发时间。这些汉子都是江湖中人,吃喝嫖赌样样皆通,既然万九提出来了那就小玩儿两把呗,于是纷纷同意。
见众人都点头,万九就像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来三颗骰子,然后简单说了一下规则,无非就是三点到十点是小数,十一点到十八点是大数,可猜大小、单双,还可以猜顺子或者豹子,三颗骰子上的数字连在一起叫顺子,三颗骰子数字一模一样叫做豹子。
别看这玩法简单,但赌博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件足够有吸引力的事,众人拉来一条长桌,古辉阳用腰刀在桌上刻了压钱的区域,也就这么着开始了。
这万九呢,就拿自己的破碗往骰子上一扣摇了起来,其余人除了不会赌博的归四通外纷纷开始往桌子上扔些散碎银两或是铜板,其实赌场里为了区分每个人押了多少钱会用不同颜色不同材质的锦囊包着,以免混淆引发一些不必要的事端,但他们这自己开的野局就没这个条件了,自己多盯着点自己押了多大的注就行了。
当然,人家赌场这么设置肯定是有道理的,因为赌意上头了谁还管你押了多少钱,巴不得桌上的全归自己,所以没过几局这草台班子就要散了——丐帮和四海帮的两名帮众挨的近,押在桌上的钱也就分不清彼此了,而要是两人都压了一模一样的还好,大不了平分赢来的钱或者全进了万九的口袋,可坏就坏在这俩人押的不一样,争端这就起来了。
众人肯定都帮着自己家人说话,一时间剑拔弩张,眼见着越来越乱丐帮这边坐庄的万九就出来打了个圆场说这把赢得你们都拿着,输的我也给你们退回去,下回盯紧了自己押了多少就行了,可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瞪着一双白内障的归四通轻飘飘地来了一句:“我一直瞅着呢,小铁押了十四文,你们丐帮那个押了九个。”
这下子丐帮中人更不乐意了——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我们丐帮贪图你们那点铜板么?再穷也不至于这点儿脸都不要了,再说谁知道你是真看见了还是假看见了,就你那跟瞎子似的模样还能隔着一圈人看见桌子呢?
段天鹰当时就骂出声来了:“归瞎子你要不要点儿脸,就你那眼神能看见鸡毛!”
凡事都讲究个王对王、将对将,段天鹰呛声了,古辉阳也得还口不是?骂骂咧咧地说道:“黑蹄子你啥意思?合着我们的人说句实话都不行了呗?”
段天鹰哪里忍得了这个,这不是明着骂他是驴呢么?就伸出自己那只黑手指着古辉阳骂道:“你是不是没挨过打啊?敢不敢跟我比划比划,我让你看看什么叫黑手!”
古辉阳虽然看着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但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也激出了他的怒火,手指快戳到段天鹰的脑门儿上了:“小崽子,老子出来混的时候你还在喝尿呢,你信不信我三天之内杀了你,把你骨灰都给你扬了!”
眼见这事情即将一发不可收拾,霍云震和王巨溪也一前一后地下楼来了。
“长老!”
“龙王!”
霍云震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喜上眉梢,也不知道王巨溪答应他什么了,他见自己的手下全都满面怒容地瞪着四海帮那一伙人,就看向了段天鹰:“怎么回事?”
丐帮这边七嘴八舌地给霍云震描述之前的场景,还特意一字不差地复述了归四通的话,四海帮那边也是差不多的情景,王巨溪也是边听边皱眉头。
等段天鹰说完,霍云震上去就是两巴掌,这两巴掌把段天鹰给打蒙了:“长老……”
“就因为这点儿钱?让人家看笑话。”霍云震瞪着眼珠子,模样还真不是一般的凶。
这也不能怪霍云震,毕竟王巨溪方才给霍云震许了个大诺,现在给四海帮一个薄面也并不为过,再者说今日来到这儿的都是自己亲信中的亲信,打两巴掌也不叫事。
看着霍云震先给了段天鹰两个大耳光,王巨溪点了点头,古辉阳倒是无声地笑开了,双方的带头大哥又各自不轻不重地教训了自己的手下一顿就拱手辞别。霍云震自是带着亲信回到了总舵,而王巨溪也率众人向南而去。
本来这件事就是个小插曲,无非就是双方大哥谈事情的时候底下的小弟起了摩擦,但坏就坏在后面的事上。
三天之后,古辉阳死了,这个嚷嚷着“三天之内杀了你”的角色在这件事过后的三天被别人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