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些戏班子只需要出两个人,甚至都可以是戏团中打杂的杂役,只要会说话就可以。而表演的内容当然也不必占据他们唱戏本身的时间,在开场、中场或者结束时把这一段儿插进去就行,而他们则会分到最终这把剑成交价的一部分作为酬劳。”贺难双手叉腰,牛气哄哄:“他们最终能分得多少钱,全看他们自己是否招徕了更多的客户,而客户数量的上升也会直接影响到竞拍价格的提高,他们会为了自己去拼命的——见者有份哦大师兄,所以这件事也拜托你了,毕竟你能拉来的人质量要更高一些。”
“现在……我就要给这种模式取一个名字了,没准儿以后会成为一种潮流,你们有什么好的推荐吗?”贺难越说越兴奋,自己嘴里还念叨着自己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既然你要广而告之,那就把这个词简化好了——就叫广告怎么样?”小郁掐着下巴尖想了一会儿然后发表意见,贺难眼睛一亮就要往她身上扑然后嚷嚷着小郁你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在陈龙雀描述名剑谱的时候,贺难不止一次地觉得有线索在其中,但却又没有什么头绪,只能把思考的路径从“寻找”转移到“执行“上,而他的大脑也的确算是个宝贝,输出想法的能力惊人,只不过执行能力也差的惊人,通常就是只管提出来一个想法然后便不了了之。
不过虽然现在兴奋,但贺难还是没忘记他来惊鸿派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
“许老前辈,别来无恙啊!“当晚,贺难又一次走进了许白蝉的大门。
许白蝉用大半生养成了一个习惯,今夜当然也不例外,他依旧在一丝不苟地拭刀。
刀,总是放着不用便会锈,总是过犹不及则会钝,而人也是一样。到了这把年纪,许白蝉更觉如此,所以才会保持一个数十年如一日的习惯——他可还没做好变迟钝或者生锈的准备。“小贺难来了?”虽说在临宁县时也见过不少面,惊鸿派的人对于贺难的到访心中也早有准备,但许白蝉见到贺难还是显得挺高兴的:“刀带了么?给老夫看看。”
原来这是在这儿等着自己呢!贺难哭笑不得,随即绰刀递了上去——许白蝉对刀的痴迷不亚于陈龙雀之于剑,每次见了贺难都得要刀来耍耍,只不过在弟子面前他还得保持一点老成持重的形象,只在二人私底下才会如此像个老顽童。
“你这刀……”许白蝉握住光秃秃的刀茎,在空中摆弄了几下:“这是试过刀了?”
贺难虚心求教:“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刀和人一样各有气质,而这气质除了刀胚本身与生俱来之外,还与主人有关。第一回见你这把刀的时候,它显然还在你手中不久,留下的都是上一任主人的气息、战场上的杀戮之气和它本身的锋锐相辅相成,所以气能盖主。”老头儿顿了顿,接着说道:“而在临宁县再见的时候,这把刀才开始渐渐与你有所联系,这也是因为你对于刀法有所研习有关。”
“而今日再看——无柄刀在我这老刀匠的眼里,已经和你在人眼里是一样的了,只是……杀戮重了许多,不过倒是没有那么暴戾。”许白蝉说罢便将刀还给贺难,自己背着手道:“你小子变化很大么!”
“如前辈所言,正是如此。”贺难收刀回鞘,斜斜挂在腰上:“确实是见过血了,萧山那一伙山贼又重新作乱,我来时的路上便用他们祭了刀。”
许白蝉看了一眼贺难的站姿,与无柄刀浑然一体,不由得欣然道:“不错,倒是有那么点儿意思了——但我还是得提醒着你一点,人和刀是一样的,刀杀了不该杀的人戾气会加重,人犯了不该犯的错也会染上不祥,所以你要时刻记住什么人可杀,什么人不可杀,不要枉害了无辜性命。”
贺难点头鞠躬,表示自己记住了,然后又笑道:“今日听大师兄说了半天的,剑谱名剑,不如许老前辈再给在下讲讲刀?”
“呵呵,这有什么可讲的。”许白蝉的态度颇具有些无奈:“他就是对于剑本身太过执着,所以才不如老二境界高。”
“只要不是用散漫态度随便铸成的破铜烂铁,每一把刀都各具灵性,什么样的持刀者,就会有与之相配的刀,使出来的刀法也是天壤之别。”许白蝉说到这儿,又想了想例子:“你的刀无柄,所以不受约束;关凌霄的刀无鞘,所以锋芒毕显。”
“这才有好局落成。”这一回老头儿看向贺难的眼中带上了许多深意:“老夫且问你一句,你究竟想要惊鸿派飞得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