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悠然这说的是实话，可任谁也不信练习了一整年古琴的方悠然一出手，琴音比重病濒死的老牛的叫声还难听。

娘亲曾说那一年洪朝的耕牛死了那样多，定是被她弹琴弹死的。

“如今悠然看出来了？”

“才气或有，可性子实在柔弱。”

“哼，那不是柔弱，是软弱，是懦弱，如藤蔓软枝，却又没有藤蔓护体的尖刺，等着吧，她定会被自己的性子所害，无人可救。”

方悠然大惊，不明白顾宝玥为何突然对孟双儿有这样偏激的评价，这不像顾宝玥左右逢源的做派。

“我认识青君七八年了，见孟双儿也许多次，可她多年见我都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仿佛我如恶鬼会吃了她一样。”

回想刚才孟双儿的反应，方悠然无奈：“姐姐你洒脱不羁，任由哪个喜静的小女子见你都要适应一番的。”

她不就是一个例子嘛，要不是心中有事强撑着，她可能不会和顾宝玥处在一起。

“可悠然你就不用，你喜静，但我们终会是挚友，孟双儿她不行，她和我俩不是一路人，就连和青君也不是。”

方悠然被顾宝玥理所当然的语气逗乐了：“姐姐，青君可知道你这样说她们姐妹？”

“青君知道，我顾宝玥说话做事从不避人。”

顾宝玥抬了方悠然的脸，二人对视，与生俱来的皇室压迫让方悠然停了笑。

“悠然，我从第一眼见你就知道你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外表软糯但眼中的精光却是亮得很，你时刻知道自己要什么可以舍弃什么，你与我一样看似自由实则受困于世俗，活得清醒实则又十分痛苦。”

“悠然，你我都如巨大牢笼中的虎狼，我张牙舞爪地嘶哑着一星一点的机会，而你只是在假寐伺机而动而已。”

方悠然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错了，人精不用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将一个人看穿。

虎狼一词，方悠然目前只听两个人这样说过自己。

一个是顾宝玥，一个就是教自己算学做生意的父亲。

“说吧狼妹妹，今儿结束了还在这里等姐姐，是打算谋划些什么？”

方悠然非常清楚，她此刻绝不能和顾宝玥兜着圈子绕。

自己必须承认，两世为人的她，在看人处事上根本不是顾宝玥的对手。

顾宝玥是天生还是常年在深宫中养出来的眼力，方悠然不想去探究。

她只知道，只要此刻自己撒谎，顾宝玥对她露出的软肚皮以后会化成咬向她的尖牙。

“虎姐姐，妹妹想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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