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东升直接开着车把爹娘送到老宅,正好是吃午饭的时候,有不少人下地回来,听见车声,都出来看一眼。
“哟,老徐回来了!”
“阿秀这是烫了头发?”
王婶前段时间摔了一跤,也下不了地了,现在在家休养。徐母去市里后,没人跟她唠嗑,怪无聊的。
她见着这一头微卷的头发,瞪大眼睛,“你咋还烫头发了?跟那些城里的老太太一样。”
徐母起初还觉得不自在,现在习惯了也觉得好看,喜滋滋地上手摸摸头发,“阿慧带我们去拍照,烫了一回,说这个叫时髦。”
就是顶不了多久就恢复原样了,她这是回家前又去烫了一回。要不是老头说像老妖精,她还想染黑来着。
王婶羡慕,村里现在属他们家是头一份儿,连村长都没有老徐家过得舒坦。
她王家虽然靠卖菜也挣了不少钱,可也顶多是这两年盖起楼房又买了摩托车,没看老徐家都住进市里了,也不知道她这把老骨头在闭眼前能不能去市里看一眼。
“你们从市里回来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啊?”
“我们送孩子去京市上学,带了点特产回来,等会儿你们也尝尝,那些糕点好吃。”
王婶嘴巴都合不上了,“嚯——竟然去京市了!怎么样啊?是不是比咱这大多了?”
“那是!啥都有,那是最繁华的城市了,车来车往的,比咱这大多了!”徐母咧嘴笑,东西还没拿下来就开始拉着王婶聊。
徐父这边也是,嘴巴都合不拢了,胸口上还戴着一个天安门的胸针,跟老伙计说话,红光满面的,刚刚在车上的惆怅好像消失不见了。
徐东升瞪眼,回头小声跟老婆讲小话,“我就说我爹为什么刚刚在车上就开始翻行李,原来是找那个两块钱买的胸针纪念品啊。还有我娘,刚刚在车上还唉声叹气的,结果现在完全变了一张脸。”
林慧笑,拍拍他,“赶快把东西给搬进家去,估计爹娘现在还不饿,再等一会儿他们就要翻相片了。”
果然,他下了车,刚打开后车厢,老娘就着急喊他先把那本相册拿出来,要给其他人看看自己在天安门城楼下跟领导人相片的合影,美死了!
林慧笑笑,绕过热热闹闹的叔婶,自己先把那些菜肉拿进家门,还招呼他们等会儿坐下来一起吃饭。
王婶也是好久没有见到老三两口子,有点恍惚,已经想不起来二十年前他们长啥样了,现在若是在外头遇见,肯定是认不出来了。
在老宅吃过饭后,林慧两人才回到村口自家。他们把钥匙托给大嫂,隔两周就过来帮忙打扫打扫,所以并不显脏乱。
晚上周正跟林宏也回他们家来住,就住儿子之前的屋。
几人点起昏黄的灯,坐在堂屋里开会。
今天先是街道办一同开会,解说工程意义,并宣告改造范围和方案。
因为林慧的目标很明确,只要钱,不需要更换新铺子。周正跟林宏一唱一和,但对方也不是吃素的。
“说是补偿标准都是统一的。”
林慧:“住房、地皮都是统一补偿标准,但是营业收入损失这一块是可以有商谈余地的。旧城改造是为百姓利益,我们也是百姓之一,没道理白白受损。”
她的要求并不高,补偿合理她当然不会做钉子户。
林宏明白他三姐的的意思,也是觉得少了细水长流的收入不值当,明眼人都知道吃亏的是谁。
现在主要就是要靠磨,而且不能单磨,得制造舆论优势。
这家铺子在县城里有不少老客户,都帮他们说话。
半个月后,对方终于后退一步,改了新的补偿方案。
林慧如愿以偿拿到了50万现金。
去年周正县里的那套房子也被拆了,开发商要建商品房。他因此拿到30万的补偿,去市里另外买了一套更大的房子,连小轿车都买上了。
林宏收到刺激,眼睛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