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清楚周岩当时的考量，如果混淆了工作室和公司的概念，那么逐浪势必会被局限住，说到底，逐浪工作室还是她们学生组建的班子，可迟早有一天，她们也不再是学生。

周婉想了想，对顾甜笑着说道：“如果分不清，公司就没办法发展，其实现在这样挺好的，以后咱们毕业，都可以直接去逐浪科技工作，都不用费心思找实习递简历。”

“那倒是。”

顾甜点点头，她一直很渴望去大厂工作，或者说学计算机的，哪个不渴望去企鹅、阿里那样的大公司，再不济360也行，不过现在她们自己创业，搞出了逐浪科技，大家还享有逐浪科技的股份分红，让顾甜去大厂的心思澹了许多，反而更想进入她们自己创立的互联网公司。

工作室的激励股份有两种，一个是固定股，一个是流动股。

固定股指的是待在工作室的位置上所享有的股份。

流动股则是对工作室产品开发或者工作室发展有贡献，会得到一定的流动股。

她们不可能永远待在逐浪工作室，就像她们不可能一直待在洪大一样，那么固定股迟早也会被别人占有，能带走的就是流动股。

而流动股一样可以参与逐浪科技的分红，可以说每一个拥有流动股的部委，都是逐浪科技的股东呢。

既然能在自家公司拿分红吃香喝辣，没人愿意去其他公司从零干起，这一点无论是顾甜还是周婉，亦或是逐浪工作室的其他部委们，都有这样的想法。

“婉姐，以后你会进逐浪科技吗？”顾甜看着周婉，轻声问道。

周婉愣了一下，不过还是说道：“会的。”

她已经有了一家属于自己的公司，那还是周岩给她注册的，是逐浪生态的一部分。

她不可能辜负周岩的期待，这是她当初对周岩做出的承诺。

感情的事情她不想去想，也不愿多想，诗诗怎么想是她的事情，她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好。

而顾甜得到了周婉的答桉，也是格外兴奋：“嗯嗯，到时候咱们逐浪工作室的成员毕业以后都去逐浪科技，直接来个一条龙服务，反正都是自己家开的，想想就有意思。”

周婉看着顾甜天真烂漫的样子，不由自主也被感染了，她抿嘴一笑：“确实很有意思。”

...

万里之外的深城，

企鹅ceo小马哥正在接受羊城晚报记者张军的访谈。

访谈是在一家招待所举行，台下长枪短炮，无数媒体人正捕捉着这一关键的时刻。

小马哥西装笔挺，这个时候的他还留着斜刘海，四十岁的他还是那样的神采奕奕，并不显老。

张军和小马哥分别坐在面对着台下的八字位沙发上，小马哥翘着二郎腿，眼神里自信洋溢。

“pony，听说有关部门已经出面调解企鹅和360之间的纠纷，现在进展怎么样?”张军笑着问。

小马哥顿了顿，笑着说道：“其实从它发布外挂以来，我们就一直在找有关部门协调，在这之前，我们也遇到很多针对qq的外挂，但都没有这个性质恶劣，一天之内千万用户被感染，如果任由它发展下去，三天这个外挂就会放量到八千万。”

“这绝对是企鹅难以接受的，所以我们赶紧和有关部门进行了沟通，希望出面调停，可是对手显然并不是十分给面子，所以我们做了两手准备，一是沟通；二是自救。”小马哥澹定地开口。

张军笑着问道：“最后为什么选择了让用户“二选一”，也就是你说的自救?”

小马哥扶了扶眼镜，点点头说道：“这个外挂带给我们企鹅的灾难是毁灭性的，而且有类似病毒的传染性，如果任由其传播下去，只要一个qq用户有40个好友，两千万用户就可以迅速传播到八亿，所以除了对抗和下网，我们别无选择。”

“胡说！你这是造谣，根本没有这回事。”台下似乎混进了一个热血青年，他愤怒地指着小马哥喊道。

对话被打断，小马哥看了一眼那个青年，无动于衷，很快就有两个保安把这个骂骂咧咧的青年叉出去。

这个小插曲显然没有影响在场的氛围，台下请来的记者也像是没有看见之前那个青年一样，继续抓拍着小马哥和张军的瞬间。

张军继续说道：“但现在网友们普遍反映，他们的选择权被剥夺。”

小马哥点点头：“确实网友的选择权受到一定的伤害。如果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能想出更完美的方案，可是只有两天半。我必须先救火，虽然对大多数网友来说，火还没烧起来，但等他们看到火光的时候就已经太晚了。

张军又问：“为什么不可以采用技术手段屏蔽360?”

小马哥摇摇头：“没有用的，我是应用层，它是底层!相当于我是“民用”，它是“军用”。除非直接删除它，但那样对方就可以告我违法。它敢做的事情，我们不敢做。”

张军：“原来如此，不过也有网友担心，qq的安全扫描，对用户的隐私形成威胁。

小马哥沉声说道：“如果要防止用户资料被盗，就一定要扫描，这些木马藏在哪里？当然不可能在qq文件里，而是在其它应用程序里面，所以我们只能对其它文件进行扫描。直到现在，我们每天查出被感染的qq号都有170万个。没想到，这么正常的一件事，会被人家抹黑，这简直是200%的污蔑!”

张军点点头，心里有数：“那马总对360有什么评价吗？”

小马哥冷哼一声：“我们不放这种没有道德的厂商的产品，直到现在，我们依旧在鼓励用户卸载。”

张军这个时候突然说道：“可是有人担心，这次企鹅强迫用户在qq和360中二选一，下次再与其他软件发生冲突的时候，又使用同样的方法，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怎么可能？”

小马哥摆摆手，言之凿凿地说道：“这次是在救急救灾、生死攸关的时候才做，之前企鹅也跟很多公司发生过冲突，我们使用过这种方法吗？完全没有，我自己的用户，难道我不心疼？难道他一个外人反而比我心疼？所以我说，除了对抗和下网，我们别无选择，这是史无前例的！”

张军继续问：“如果不下网，会有什么后果？”

小马哥笑了笑：“它已经在明目张胆地盗用qq资料，2000多万用户资料被复制，我们已经有很详实的证据保全，360之前的隐私保护器就是为了推出它做铺垫，它的真实目的就是要干掉qq的安全模块，让qq无法升级，自救不成。”

张军很默契地继续问道：“360要这些资料做什么呢?”

小马哥扶了扶眼镜，斯文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他缓缓开口：“360做安全只是一个借口，推出即时通讯才是目标之一。”

他的声音充满自信，睿智的眼神里，仿佛看透了一切一样。

....

“娘的，还真被他猜对了。”

周岩看着小马哥在电视里面侃侃而谈，也有些无语。

顾远中接到360的临时通知，说小马哥会有一场采访，也和张龙一起叫上周岩来看这场类似于新闻发布会形式的访谈。

“只能说瞎猫碰上死耗子，或者说只是纯粹的污蔑，我都不知道自家公司有做即时通讯的意思，企鹅泼脏水的手段真是有一手。”顾远中这个时候也是冷笑道。

张龙作为前企鹅成员，听着顾远中的嘲讽，有些不爽，不过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pony在这次访谈中的针对性实在太强，完全就是企鹅没有任何错误，错的全是360，他也有些看不下去，不过这是企鹅规避问题的一贯手段，实用倒是挺实用的。

“这次访谈应该是自导自演的，顶多给企鹅扭转一些负面舆论。”张龙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要不要暂停微信的推广，毕竟万一...”顾远中有些担忧。

“没必要，移动端的即时通讯pony其实并不是十分在乎，或者说他并不认为背靠电脑端的流量，有谁会是他的对手，就比如阿里旺旺，现在照样存在于移动端，企鹅也没怎么收拾，他在明面上戳穿360想搞即时通讯，我们正好来一个...”

“一个什么呢？”张龙突然有点想不出一个词来。

“灯下黑。”

周岩笑着说道。

张龙爽朗一笑：“没错，就是灯下黑，我也很期待，如果小马哥真的知道我们在搞即时通讯，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三人对视一眼，都是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