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是……”

这一刻，赛琳娜看着面无表情的爱德华，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前，他看她时，那种透着难以言喻的冷漠的眼神。

她看到过他看向那个贱人时，热烈深情的眼神，所以她才这么清楚，他不爱她。

她还以为，这些年他变了。

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他从来都没有变过……

“爱德华，我是你的妻主！是帝国的雌后！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爱德华没有说话，他也不在乎雌后的嘶吼和痛苦。

他收回视线，甚至不愿再看对方一眼，便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赛琳娜看着爱德华的背影，双眼通红：“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忘不了那个贱人是不是！”

爱德华脚步顿住，声音冰寒：“你不配提起她！”

被砸得一片狼藉的宫殿外，某个宫人低垂着头颅，隐匿在黑暗中，将帝后争吵的内容传了出去。

奥尼尔上将收到这条消息时，笑了。

他知道的消息，比帝后还要多，也因此，他才会这样稳稳地坐在暗处。

帝后离心、皇室手足相残，他的棋子却无一损耗，局面已经越来越有利于叛世军了。

可光这样还不够，看着自己手里关于帝后二十多年前的秘辛，奥尼尔笑容阴翳。

“赛琳娜，我送你的大礼，你到时候可要接受得住啊……”

当天深夜。

沈茵茵一行人连夜赶回第五星。

而在众人留在庄园里休息的时候，路易斯却是连夜进宫，面见陛下。

在听到是阿修斯帮助众人摆脱虫军包围的时候，爱德华的神色没有太大的变化。

他看着路易斯递交上来的死士令牌，抬手，阻止了宫人去接。

路易斯抬起头，神色沉重：“父亲，为什么？”

爱德华知道，路易斯是在问他，为什么要让他们手足相残，为什么一定要杀了阿修斯。

为什么？

因为皇权、因为皇室的脸面、因为他的失望……

他以前确实很疼爱阿修斯这个孩子，因为阿修斯那双紫藤萝色的眼眸，几乎与他年少时曾经深爱着、却失去的少女如出一辙。

可后来，他发现他错了。

有些人，是无法替代的，阿修斯有着和她一样的眼睛，性格却和她截然不同。

他可以接受阿修斯的不同，他也曾认命，以为就这样一直这样下去，可以忘记那些遗憾。

可是越来越偏激自私的雌后，与他理想中的模样相去甚远。

她的本性，在这二十多年，一点点显露，她的贪婪似乎永远没有停止的时候，她不断挤压着雄性的生存空间。

更加严苛恶劣的法规，更加狠辣残忍的手段，让她越来越陌生，又或者，这才是她真正的样子。

而三年前阿修斯的“死亡”，无疑让他更加疏远她。

她在乎的不是皇权，也不是帝国，而是她自己身为雌性的绝对权利和利益……

良久的沉默后，爱德华看着跪在下方的路易斯。

他最不喜欢的孩子，反而已经隐隐有了帝王的威势。

他是见过路易斯的小妻主的，她容色惊人，是个很特别的雌性，特别到……

他总能在她身上，找到他爱人天真善良，也曾想要改变一切的模样。

可他的爱人没有她出众的能力，没有她显赫的地位，也没有她拥有的众多的支持者和追随者。

他的爱人，只有他这个做不了主、犹如牲畜货物一样，被强行匹配的无能皇子。

这一刻，威严冷漠的帝王，在昏暗的光影下流露出几分疲惫和沧桑来，他眼角的细纹，似乎又深了几分。

他想，至少他的儿子，比他勇敢，比他幸运。

爱德华再次开口时，冰冷的声线，第一次有了温度——

“路易斯，这块死士令牌你不必归还，你、依旧会是帝国的储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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