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漫天风雪中,西陵大地在颤动,陷阵营两千骑像是一阵狂风般,呼啸着浩浩荡荡向曹军左翼与中军之间的那条巨大缝隙冲去。
两千骑兵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踩风踏雪,势若奔雷!不过顷刻之间,便插进那条左翼与中军的缝隙!
中军士卒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骑兵?哪里来的骑兵!”
“他们这是冲中军来的。”
“不好!丞相就在中军后方!”
“挡住!挡住!”
“无能如何不能让他们凿进阵中!”
曹军士卒勃然色变,但已经来不及了。
迅若疾风的两千骑,猛地向着中军一侧斜插了过来……
轰!~
两军相接,两千骑猛地咬住了中军!
陷阵营的两千骑,人借马力,仿若是一柄烧红的牛耳尖刀狠狠地刺进了结块的冷羊油之中!
这一瞬间,中军最外层的士卒惨嚎着倒下一大片,大批的士卒被骑兵的冲击力直接撞飞,生死不知。
两千骑撕开了中军的口子,顺势斜刺凿进了中军!
霎时间,他们势不可挡,所向披靡!
中军一片人仰马翻……
中军后方大纛之下,曹操缓缓起身,望着前方哪支突然杀出凿进来的骑兵,脸色阴沉:“这就是刘子烈昨晚给孤写那封信的底气么?”
文聘望着前方凿进中军的骑兵,忽然感觉一阵心惊肉跳,就好像碰到天敌一般:“丞相!这支骑兵来势不对,丞相还是再往后退些吧。”
“荒谬!”曹操一声低斥:“中军万人若是都挡不住这支骑兵,我曹孟德岂不是要为天下人所笑?”
“退下,我倒要看看这支骑兵能撑多久。”
……
“杀!”
陷阵骑兵马不停蹄,往中军深处凿去,往大纛所在凿去,无数曹军的尸体被踩在铁蹄之下,与此同时冲在最前方的骑兵也在不停的倒下……
如浪花翻滚的曹军聚了过来,但迎着策马冲锋的陷阵营骑兵,如同一块薄薄的丝帛瞬间即被撕裂。
陷阵骑卒手中兵刃高举,左右劈砍,就像是秋季收割麦子一般,大片曹军哀嚎着倒在军阵中。
天上的雪越下越大,雪是白的,可落到了这中军内却变得一片猩红!
轰隆隆!~
沉重的马蹄声,依旧在不停地向前。
突进!
再突进!
前方那杆大纛越来越清晰,可他们的突进之势终究是开始衰弱了,突进的越来越慢,越来越慢,陷阵骑损失的越来越多,前方的曹军却仍旧厚如城墙。
“他们的气势泄了!突不动了!”
“困住他们!”
周遭越来越多的士卒围了过来,就像是被分开的潮水要再次将这两千骑吞噬,开始有骑卒纷纷落马……
唏律律!~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杀!”忽然,一骑持枪从骑兵阵中跃出,正是高顺。
高顺冲到了陷阵骑卒的最前方,像是给一支箭矢换了新的箭簇,他冲杀在前,手中长枪呼啸而至,翻江倒海,前方拦路的曹军越来越多的倒在他的马前。
原本气势衰弱的陷阵骑兵,像是重新有了力量,一股有进无退的惨烈气机猛然爆发!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陷阵骑卒的咆哮声响起。
轰隆隆!~
速度已经降下来的骑兵又一次驰骋起来,铁蹄奔腾,陷阵骑猛然再次向中军凿去。
仿若是削肉一般,挡在前方的曹军士卒被这支骑兵一层层的削下来!
鲜血四溅,马踏成泥。
整支骑兵越凿越深,他们四周几乎没有一具完整的曹军士兵尸体。
血水和肉泥,伴随着冰冷的雪花埋进了大地深处,这片战场来年必然地力肥沃,花草茂盛。
高顺无暇去看死在自己枪下的曹军士卒有多少,他只是不停挥舞着手中长枪,他只有一个念头,领着骑兵凿进中军深处,凿至那杆大纛之下!
可前面的曹军士卒密密麻麻,好似无穷无尽,他持枪的手臂终究疲软了
“呼哧!”
高顺大口喘着气,他知道自己再凿不动了……
主公,让我最后再送你一程!
高顺一声嘶吼:“掷!”
霎时间,高顺身后近百骑猛地高举手中长枪,奋力向着前方抛掷了出去……
呜!~
半空中,尖锐的破空声响起,近百根长枪冲天而起!密林一般的枪刃闪着寒气四溢的光芒,呼啸着冲到了前方曹军头顶落下。
“啊!”
当下,凄厉的哀嚎之声震天,锋利的长枪刺穿了前方大批曹军的胸腹!密密麻麻的曹军士卒像是被大风刮到的野草,猛地扑到在地。
原本前方层层叠叠的曹军,骤然空出了大片空地!
唏律律!~
恰在此时,一骑铁人铁马,手持画戟从陷阵突骑中冲出!
这再熟悉不过的身影,瞬间让所有曹军打了个寒颤:
“是他,是西陵守将!”
“不好!他奔着丞相大纛去了!”
“把他拦在这里!一定要拦在这里!”
西陵城下的曹军没人能忘记这个身影,也没人能忘记这个身影是如何的骁勇……
断臂文聘!
生擒曹仁!
九合败许褚!
一人一骑惊退曹营三十余将!
他更是几乎以一人之力,数次挡住了西陵城破的结局。
他们简直不敢想,如果真让这人杀到曹丞相的大纛之下,会是怎样的结局……
四周的曹军士卒,不顾一切的涌上来,试图拦住刘武。
刘武一杆方天画戟大开大阖,一戟拍出,数名曹军士卒尸体向两侧倒飞而出,砸的身边同袍骨断筋折!
铁人铁马所到之处,如同劈波斩浪杀透重重曹军。
刘武璀璨双眸紧紧盯着远处那杆大纛,催动胯下铁马,顶着茫茫大雪,向着那杆驰骋狂飙而去!
……
中军大纛所在,
所有人都看见了那杆大戟,
所有人都看见了那铁人铁马的身影。
刘子烈!
是刘子烈杀过来了!
华盖车辇之上,曹孟德脸上的安然随意早已消失殆尽,他死死盯着那道身影,浑身紧绷。
文聘脸色苍白,他终于知道自己心中的不安从何处而来。
许褚额头渗出热汗,他手执大刀死死护在曹操车辇之前,也顾不得自己只能挡那刘子烈九合。
其余诸将无不神色大变:
“那是,那是刘子烈!”
“他,他怎么杀过来了?!”
“快!结阵!护卫丞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