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空旷的潼关城外,瞬间被密密麻麻的大军挤满,他们都是各部精锐,多是在战场上杀进杀出的老卒。
铁血之气,席卷云霄!
滴答~
曹操望着对面突然涌出的大军,额头上的汗珠,坠在车辇上。
他脸色愈发的难看:“刘子烈这支大军,哪里是为关中西凉兵准备的,分明是为孤备下的!”
呼!~
关中的秋风,从潼关城下掠过。
金天方肃杀,白露始专征。
《礼记》云:孟秋之月,征不义,戮有罪,严断刑,天地始肃。
此时的潼关外,旌旗如云,甲兵林立,正合秋之真意。
曹操在潼关下,与马超、韩遂厮杀了许多时日,几乎对潼关城外的一草一木,都再熟悉不过。
可今日,眼前的这座雄关,却让他如此陌生。
望着那密密麻麻的兵马,
望着一杆杆刘武麾下大将的旗号,
望着城头上那杆迎风飞舞的楚字大纛,
曹孟德一阵恍惚,喃喃自语:“孤到底是在潼关外,还是去了刘子烈那厮的西陵城?”
城头上,
那杆王旗大纛还在恣意飞扬,三道人影,忽然出现在那大纛下。
一人正是凤雏庞统,
一人却是凉州联军主帅,韩遂。
这都是曹孟德的老老朋友,中间那人是……
炽烈的阳光,穿透了厚厚的云层,恢弘粗大的金芒,自九天之上坠下人间,恰巧落在这潼关城头,落在中间之人的身上。
那赤金的光芒,像是将此人浑身裹上了一层金甲。
曹操双眸被强光刺得一阵胀痛,但还是竭力去分辨那人的身形……
刘子烈!
那人是刘子烈!
曹操一阵呆滞出神,虽然他早已知道刘武定在潼关,可当他真出现在城头上的那一刻时,曹孟德还是为之心神大震。
他果然在此!
“魏王……”城头上,刘子烈的平淡声音,在这潼关外四下回荡:“孤此番举荐,接替魏王丞相之位的大贤,魏王可还满意?”
一提起此事,曹孟德瞬间脸色铁青:“诸葛孔明这山野村夫,连做那大耳贼的谋主尚做不明白,他也配为汉相?!”
那道身影的话语依旧平静:“孤以为,他可以。”
呼~
潼关城外,两军之间,忽然陷入短暂的寂静,唯有猎猎秋风,回荡于天地之间。
“呵,呵呵,哈哈哈哈……”曹孟德低沉的笑声,响彻四野,那笑声愈发的肆意:“刘子烈啊刘子烈,你当真是乳臭未干,狂妄无知!”
“你以为汉相是什么?你以为什么人都能做汉相?!”
“当年萧何助高祖平定天下,制定汉律,楚汉之争时,汉高祖得萧何钱粮、兵马输送不绝,这才在大汉立国后,高居汉相之位……”
“我祖曹参,随高祖征战四方,屡立战功,在齐地时又以采用黄老之术治民,使得百姓安定,文武齐俱,这才得以继萧何之后为汉相……”
“孤自举孝廉以来,历任地方,随后又破黄巾,擒吕布,灭袁术,败袁绍,深入塞北,直抵辽东,为大汉舍生忘死,诛灭不臣,这才得居汉相之位!”
“诸葛孔明有何功劳,敢居相位?!”
自己为大汉立下赫赫战功,才得封这汉相,他决不允许什么山野匹夫,都能去沾染这汉相之位!
曹孟德一席话,酣畅淋漓,掷地有声。
只是曹操话音未落,城头上那平淡的话语,就已经把曹操的余音压尽:
“天下事在孤,孤今为之,谁敢不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