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霖就是一个很内行的人,他正在办公室和宋皙一块看着新闻,当播放到了吴记者采访龚县长的时候,陆以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
“小宋,这个新闻你看懂了没有?”
宋皙蹙着眉头说:“是不是又有新政策,好像这个记者总是围绕着龚县长下乡检查这些事情在问?”
陆以霖就呵呵的笑了,说:“小宋,看新闻要看布局,不要陷入到细枝末梢中去,就像是下围棋,不能只考虑一子,一目的得失,要看整体大势,其实,这个采访正在散发着一种人事变动前的铺垫气息,换句话说,市委大概已经初步确定了龚县长晋升这一件事情,不然,也不会在这个关键时刻做这个采访和报道了!”
宋皙这才恍然大悟:“对对,看来确实是这样,不然最近各级政府都很忙的,哪有时间来务虚!”
“嗯,所以啊,你也不用太担心了,只要龚县长上位了,谁能争的过你,张启龙那都是雕虫小技,对你不会有任何影响的!”
对宋皙和张启龙这两条胳膊,陆以霖是不想被砍掉的,眼前这两人为了乡长的位置,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自己要是不强行摁住,只怕他们早都在大庭广众之下撕破脸皮了,他们窝里斗,自己的颜面何存?而且,他们的争斗,最后都会消耗自己的实力,伤害最大的,还是自己。
宋皙可不这样想,他摇摇头说:“书记啊,你是不知道那小子有多坏,现在收集了我一堆材料了,我看啊,我要是再不反击,这乡长真和我没关系了!”
“哎,你也不能这样说,他闹腾的再凶,最后还不是都要过龚县长那一关,只要龚县长在位,谁闹都没用!听我的,小宋,再忍忍!”
至于宋皙和张启龙谁当乡长,陆以霖都无所谓,相比而言,他更希望张启龙能上来,那小子比起宋皙来说,不管是智商,还是能力,还是心机,都要差好远,他要上来了,那整个北坝乡,都会成为自己一个人说了算的局面,但这有个前提,不管他们谁上,都不要斗的头破血流,必须要和平接受这个现实才行。
宋皙是背后没人,说话也是腰杆子不硬,只能叹口气说:“行,我听书记的,只要他张启龙能就此停下小动作,我可以既往不咎,但陆书记,我先说好,要是他铁了心和我争,那我是不能听之任之的!”
陆以霖也很无奈的点点头,说:“好好,你先忍一忍,我这一两天就找张启龙好好谈谈,让他有个自知之明,不要做非分之想。”
在这样的重大利益面前,陆以霖也只能是和稀泥,他不能偏向任何一方,那样会让另一方和自己离心离德,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一天算一天,这两人让谁放弃也不可能,只能听天由命了。
叶千帆是下午回到了北坝乡,刚好昨晚上李西林他们派出所帮着邮电所抓了一个小偷,价值倒不多,估计有五六万元的铜芯线,还有一些电池,人家邮电所到底是有钱的单位,下午请他们所里的人吃个便饭,李西林听说叶千帆刚回来,就让他过去一块吃了。
叶千帆一进花小慧的酒楼,就听到了二楼上吵吵闹闹的乱成一片。
上去一看,整整搞了三大桌,差不多派出所和邮政所的人都来了:“我去,这么多人?”
“哎呀,叶乡长来了,请请请!”
邮政所那个矮墩墩的所长腆着大肚子跑过来拉着叶千帆到了里面,在他和李西林的座位的中间,早都添加了一个座位,就等着叶乡长坐了。
叶千帆客气一下,说;“我坐旁边就可以了!”
要说起来,这个所长和李西林都是副科级的,和他级别一样,但他占着是个当地的地主,坐中间倒也没错,大家客气两句,就坐了下来。
李西林看着很高兴:“帆子,昨晚上你可是没看到,我们飞车追击,大显身手,把那一车货都拦住了!”
“就你们那辆面包车也能飞车?还大显身手,一个个养尊处优的,体力估计都不如我!”
这一下,饭桌上的人都轰然大笑了,李西林很没面子,骂了一句:“麻痹的,你一来就扫兴,你就不能假装震撼一下,赞叹一声?那样能死人吗?不管咋说,我们的素质,体力还是很不错的,来,小刘,给叶乡长看看你的二头肌!”
一个年轻警察就摆出了一个健身的造型,不过大冬天的,穿的太厚,也看不到什么二头肌。
李西林就说:“帆子,看到没有,就我们所的这些同志,天不亮就晨跑呢,你能做到吗!”
叶千帆摇摇头,说:“我真不羡慕你们这些晨跑的人,这些人不是离异的,就是分居的,要不就是没有女朋友,但凡有一条性感的美腿压着你们,谁能起的那么早?”
大家又轰然大笑起来,弄得李西林没有一点办法,只能使个眼色,他们所里的人都轮流着给叶千帆开始敬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