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磐石镇最东边,有一个小院。
小院不大,只有两间土房,虽然这房子老旧了一点,但好歹算是个遮风挡雨的住所。
院中有一口浅井。
浅井旁,凌异正在一招一式的挥舞着手中的长刀。
土房门口,一个一身粗布麻衣的娇俏女子,正坐在门槛上,看着凌异练刀的凌异。
“你这般练法并无半点用处,便是练强身健体都算不上,我霓家刀法,需要配合内功心法,若无内功心法,多练反而伤身。”
霓云蕊的声音轻灵,很是好听。
只可惜,凌异看不见她的样貌,也不知道是美是丑。
“闲来无事,只当是玩耍。”凌异随口道。
“如今磐石镇被封,只能进,不能出,商路被阻,货物无法流通,镇上的物价越来越高,怕是再过一段时间,会出乱子。”
“总要有些自保之力,哪怕是花架子,关键时刻也能起些作用。”
霓云蕊无奈摇了摇头。
她已经将霓家刀法和霓家心法都给了凌异。
一方面是凌异救了她的命,凌异要学武,她自然不会吝啬。
另一方面,这霓家刀法和霓家心法也并非什么高深的武学,只能勉强算是五品,给了也就给了。
可惜,凌异全身经脉阻塞,完全无法修炼心法。
别说内功心法了,便是外门功夫,凌异也学不了。
毕竟大部分外门功夫,也是需要内力配合的。
凌异能练的,也只有一些横练功夫。
可横练功夫就好练吗?
恰恰相反,横练功夫修炼起来,更是千难万难。
相比较于内功或外功,横练功夫不但要持之以恒的承受磨皮拆骨之痛,还需要大量的珍贵药材辅助才行。
看着凌异有好多处练差的招式,霓云蕊想要纠正,可是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这般慢吞吞的练法,无论是练对还是练错,都无任何好坏影响。
算了,随他去吧!
现在的问题是,该如何想办法离开磐石镇。
袖口中的信笺,干系重大,她必须要将其送到皇城二爷手中。
待到中午时分,凌异才终于停止了修炼。
这时候,霓云蕊已经做好了午饭。
看着凌异精准的将一块腊肉夹起放进自己的碗里,霓云蕊心中满是惊奇。
她已经确定,凌异就是瞎子。
可最近一段时间,凌异却越来越不像是瞎子了。
就拿夹菜来说,半个月前,凌异还偶尔会将筷子插到盘子外,可现在,他却能精准的夹住腊肉。
一次两次是偶然,可每次都能如此精准,那就绝不是偶然。
除此之外,其他种种表现,也越来越不像是瞎子。
凌异之前走路,慢慢吞吞,生怕磕着碰着。
但现在,已经与常人无异,甚至于,比正常人看着都利索。
哪儿有台阶,哪儿有坑洼,开门关窗,哪里像是个瞎子?
之前,霓云蕊以为是凌异记住了院中的布局才会如此。
可有一次,霓云蕊故意在门槛后放了水盆,结果凌异竟然将水盆收起,这才跨门而出。
这是一个瞎子能办到的事情?
若凌异似乎武功高手,或许凭借强大的感知能力,可以做到这点。
可凌异又偏偏是个普通人。
这让霓云蕊是百思不得其解,心中好奇的很。
霓云蕊并不知道,当天是凌异杀了那些黑衣人才将她救下。
所以,在霓云蕊眼中,自己就是个稍微有点神奇的瞎子。
吃完饭,凌异便拿了一个愺帽戴在头上,离开了小院。
每天下午,凌异都要离开,霓云蕊也已经习惯。
只以为凌异是出去打听消息去了。
毕竟每天回来,凌异都会带回来一些消息,与她共享。
就是不知道凌异是如何打探消息的。
天将黑的时候,凌异终于返回。
凌异熟练的将愺帽挂在墙上,这才说道:“这磐石镇怕是保不住了。”
“怎么了?”霓云蕊给凌异倒了一杯茶后问道。
“我刚刚得到消息,大晋国的皇帝快死了,或者现在已经死了,毕竟这磐石镇距离皇城太远,消息滞后至少半月,怕是如今皇城已乱。”
“津云国刚刚继位的新皇幕苍穹野心勃勃,想要趁此机会北上攻伐,等到汛期一过,怕是就要起兵。”
“这磐石镇乃是两国交界之地,是攻伐必经之路,战乱一起,怕是这里将瞬间灰飞烟灭,片瓦不留。”
霓云蕊满眼都是担忧之铯,她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是担忧皇城中的二爷。
皇上有三个皇子,大皇子不学无术,难成大统,太子之位早就被废。
但二爷,也就是二皇子和三皇子却是各有精明,不分伯仲。
在霓云蕊的心中,二皇子宅心仁厚,心有鸿鹄,才是皇位的最佳人选。
三皇子做事阴险奸诈,为成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甚至于,为了皇位,他不惜于津云国勾结。
她和哥哥拿到的那封信,就是三皇子和津云国勾结的证据。
若是她能将这封信提早走到二爷手中,或许还能逆转乾坤,起到作用。
可若是皇帝驾崩,皇城乱起,待到一切尘埃落定,那这封信就算是带回去,也没了价值。
只希望,一切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