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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中旬,凉城已有入冬的趋势。
年宿宿在城门口和箫云筝道别。
“箫公子的伤受不了颠簸,等伤口再恢复一个月左右,你们就可以回京了,刚好能赶上过年,到时记得与我说一声,我去城门口接你们。”年宿宿握着箫云筝的手舍不得放。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箫云筝捏了捏她的手,朝四周看了眼,小声道:“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可别哭鼻子啊。”
今日他们凯旋回京,青山城和凉城的老百姓都来送别,阵仗很大,城门两边排开的长队一眼望不到头。
年宿宿笑了笑,松开她,“那你照顾好自己,有事给我写信。”
箫云筝颔首,后面还有一大堆人等着跟年宿宿辞别的,她便自觉退到了一边。
陈启进仍旧穿得很厚重,朝她走来时感觉地都在颤动。
陈启进本是梁武的主将,秦君郁入主后他才退到了副将的位置,所以他是代表梁武军队来给他们饯行的。
秦君郁就站在年宿宿的身后,陈启进拱手抱拳,表情严肃:“太子殿下,有幸能与您共事一个多月,在您身上,我学到了很多东西。”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心里话说出来:“倘若琉璃未来的帝位由您继承,我相信,琉璃一定会比现在要更繁荣昌盛!”
秦君郁勾了勾嘴角,发自内心地笑道:“借你吉言。”
陈启进又一脸心虚地扫了年宿宿一眼,“太子妃……先前不知道您的真实身份,言辞多有得罪,请您见谅。”
“无妨。虽然我不理解你们军营中的规矩,但也不会妄想去打破它,再试图改变什么。”年宿宿忧郁地叹了口气。
说起来她还没能为那群可怜的军妓争取到多点权益,这应该是此行最遗憾的事。
陈启进眼睛一瞪,激动地反驳:“不!太子妃,我们决定听您的,对军妓们好些……”
“至少……要像对待一个人那样去对待她们,而不是将她们视作玩物。”
“我们?”年宿宿疑惑。
“是,是我们。我们梁武的将士都很敬佩您,您医术高明不说,心地又善良,和您接触过的人没有一个是不夸的。”
“经凉城一战,我们更看到了您的坚毅和果敢。”
“在梁武的军营里,只有强者才能让别人服从命令,而我们愿意服从您的命令。”陈启进一脸虔诚,目光坚毅,仿佛在朝拜一尊金刚圣佛。
“差不多行了。”秦君郁嫌弃地挥手叫他走。
陈启进意犹未尽,一步三回头。
年宿宿看向下一位“来宾”。
小凝和小芷手牵着手,两人的步伐都很局促。
两人磨磨蹭蹭走到年宿宿面前,对视一眼,下定了某种决定,“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眼神坚定得像要入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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