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郎中姓周,熟悉他的人都喊他周郎中。
擅外伤治疗,在南街上也颇有些名声。
周郎中见男人磕头忍不住焦急道:“你寻我也没甚用哇,我擅外伤治疗,你,你娘子那是难产,我如何去帮她?产婆怎么说的?我过去恐怕也只能隔着帘子帮你娘子诊脉一下,或者开两副汤剂,也帮不上别的哇,还是得看产婆。”
现在药堂坐诊的郎中大夫,也多是男子。
面对一些女子的疾病,像是女子妇科类的疾病还有生产,大多数男性郎中也都是无能为力。
因着一些女子的疾病,需要面对身体,担心坏了女子的名声。
男子一听,满脸绝望,“周郎中,那该如何是好,产,产婆说胎儿有些大,娘,娘子生不出,都开始出血了,孩子也一直卡着出不来,产婆说如果再不能让孩子出来,止了出血,娘子跟孩子会一尸两命啊。”
男子说着,实在绝望,又开始痛哭起来,浑身颤抖。
周围围观的人群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
“这人谁啊?他娘子是谁?”
“我好像认得这人,他是那个谁,就是谭家,对对,谭家的上门女婿!”
“谭富商?就是那个死了儿子,只剩下个女儿的谭富商?”
“对,本来谭家是做丝绸生意起家,这些年也陆陆续续做起其他营生,听闻还做冰块营生,有个大冰窖,最近不是天气反复嘛,这都快入夏了,还这般寒凉,谭富商家的丝绸生意出了点小问题,需要大笔银钱周转,正在急卖他家的冰窖,但是这种天气,大家都觉得今年夏日肯定不热,买下这冰窖肯定是要亏本,暂时没什么人出手。”
“那这男子是谭富商家的上门女婿?听闻谭富商家的那个上门女婿身世似乎也挺可怜的?”
“对对,本来是谭富商儿子的同窗,谭家公子小时候被他爹送去学堂读书,谭家这上门女婿跟谭公子一个学堂的,听闻还是个芝麻小官家的孩子。
结果有天他父母出门探亲,被路上的山匪给杀了,就剩下他一个孩子,谭公子同他做了几年同窗,友谊深厚,不忍心他孤零零一人,就带回谭家,认了谭富商夫妻做了干爹干娘。”
“哎哟,我也想起这事儿了,我记得这孩子姓申?
认了谭富商家后,一直挺孝顺,就是命苦,听闻后来两个公子长大,也跟亲兄弟差不多,就是命运惨,两人第一次出去跑商,就出了事儿,被匪徒看中他们押运的货物,给截杀了。
申公子当时拼了命想要救谭公子,还帮着挡了好多刀,也差点没命了,可惜谭公子没挺过来,因为这事儿,谭富商心气神都没了,也不敢闯了,不然也不至于想要卖家中的冰窖来周转营生……”
“后来申公子就娶了谭富商的闺女,这申公子真是重情义哦,现在他娘子难产,看看他都快急疯了。”
“哎,这谭家两孩子的命咋都这么惨,难产啊,恐怕是难了。”
这年头孕妇难产,几乎就等死了。
江窈听了一嘴。
她仔细回想了下上辈子关于谭家女儿生产这件事情。
她记得当时听身边的丫鬟议论过,说是谭家这位娘子一尸两命,难产而亡。
然后这位申公子,当即表示此生再也不会娶旁的女子,他此生会侍奉谭家二老,等到谭家二老百年后,他也没什么活头了,只愿守着谭娘子的坟墓过完剩下的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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