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要闹,就得闹大。
史香秀就不信,村里会要一个搞破鞋的人当村医。
就算林昌盛肯,病人也不肯啊!万一被那破鞋染上脏病咋办?
为了稳妥抓个现行,史香秀跟王菊花说好,两人这两天就盯着苏蔓,啥事儿都不干了。
“婶子,等把那小蹄子赶出林家湾,往后就再也没人给你添堵了。”
史香秀那话说的,就像是特意为王菊花出气一样。
可王菊花也不是个傻的,咋会放过这么个占便宜的机会?
“史同志,你也别拿我当枪使,我知道你怕苏蔓那小贱人抢了你的工作,才让我抓奸。”
“我不能白出力,你得给我点好处。”
“等你当了大队部的医生,每个月给我十块钱,咋样?”
一个月十块钱,一年就是一百二十块钱呢!
史香秀心里老大不乐意,可有些事毕竟她不好出面。
真要当上医生,挣多挣少都是她说了算。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她咬咬牙,点头答应下来。
“好。”
————
苏蔓下班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林野坐着王大能的牛车在镇医院外头等着。
回去路上,苏蔓总觉着有点不对劲儿。
那黑黢黢的路上林子里,好像总有啥盯着她。
林野瞥见她东张西望,皱了皱眉。
“咋了?”
苏蔓摇摇头:“没啥,就觉着好像有谁在偷看咱们一样。”
王大能呵呵一笑,吆喝了一声。
“侄媳妇,别怕,估摸着是下山找食儿吃的野猪,待会儿它们要是敢出来,叔给你打死了添一道菜。”
“那敢情好。”
苏蔓跟着笑了笑,没把这当回事儿。
林野给她倒了一杯蜂蜜水,先让她甜甜嘴。
“明天去隔壁村开会,可能赶不及接你,我让大能叔在医院外头等你一块回家。”
借着给苏蔓递水的由头,他往苏蔓这边靠了靠。
苏蔓接过蜂蜜水喝了一口,香香甜甜。
侧头看了林野一眼,眉眼笑得弯弯。
“嗯,好甜啊!哥哥!”
砰
砰
砰
林野心里头跟擂鼓一样,耳根子红到了脖子根。
也不知道,这好甜,是说哥哥?还是说蜂蜜水?
两人回到家,苏蔓跟王大能道了谢,推着林野进了屋。
王大能走远后,王菊花才从暗处走出来。
一直等到林野屋里都灭了灯,才跺跺脚往家走。
刚进屋,迎面飞来一只解放胶鞋,砸得王菊花脑袋嗡嗡的。
不等王菊花说啥,李友财几步上前,狠狠踹了她一脚。
“你这蠢婆娘又跑哪儿去了?富贵儿在家连口热饭都没吃上,这日子你是不是不想过了?”
王菊花捂着脑袋,咬了咬牙。
“富贵他爸,我去干正经事儿了,干得好,一个月能多十块钱收入呢!”
李友财才不信有这种好事儿,咬牙切齿警告道。
“你这段日子给我消停点,我好不容易托人给富贵儿找了个师父去学木匠。”
“干得好,以后也能拿八级工资,一个月一百多块钱。”
“这几天你跟村里人都打个招呼,如果有脸生的人进村打听富贵,让他们帮忙说点好话。”
“要是这事儿办砸了,咱两就离婚。”
这年月谁家女人要是离了婚,那脊梁骨都得被戳穿。
王菊花肯定不敢,不过要是能抓到苏蔓那小贱人的奸,林野就是个王八也得离婚。
到时候,看那小蹄子咋见人。
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笑出声。
“知道了,我保证不会误了我家富贵儿的事儿。”
————
第二天一早,苏蔓到了镇医院,姚瑶偷摸给她提了个醒。
距离她考试还有五天,要是考试完拿到合格证明,她这一个月的辛苦努力也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