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几个月前两人花前月下的场景才历历在目。
原以为白首偕老会是他们最终的归宿,如今想来不过是妄念
“娘子,你怎么能用如此大逆不道的语气与母亲这样说话呢?”
“还有,不过小小一碟马蹄糕,你又为何为难她呢?她的腹中里还有我的孩子啊。”
“你多些包容,不仅能让府上的下人见到你身为太太的气度,还能让金姨娘她们愈加信服你。”
“加之,母亲并非有意去推你,她不过是气着被绊住了脚。”
“你这就这么一躲,让母亲撞到了架子上,万一撞出个好歹这可如何是好?”
“至于岳父那,额,我只有说辞,岳父善解人意,想必不会多加为难我。”
……
孟时淮的语气里是汹涌澎湃的怒气,即便他强加压下,也随着情绪爆发不由得泄了出来。
眼前之人,一袭青衫,衫子袖口上的繁琐团花样式是陆妧夕耗费了小半月才绣好的。
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也是陆妧夕挑灯夜烛耗费了一个月才赶出来的。
玉佩玛瑙,香囊丝条,衬得他宛若一块无瑕美玉熔铸成的玉人。
风姿奇秀,清华气韵。
耳边的责怪声逐渐小了下去,眼前之人狰狞的面容越发清晰。
天子。
即便趁人之危,但也救了她的容姐儿。
心中的恨意随着容姐儿一日日长大日渐消散。
可是温润如玉的丈夫,却无能为力。
陆妧夕恍然大悟。
是她一次次隐忍,换来了过去几年的安宁,换来了孟时淮心中的完美形象。
而自己不过是夺回自己容姐儿的东西,以及破天荒顶撞了金氏,就让她们如此震惊,就让孟时淮变得面目全非。
即便没有天子,他们夫妻之间也走不到白首偕老。
大抵会是两两相望,唯余失望。
眼见自己说了这么多,陆妧夕也不为所动,只是失魂落魄般愣愣的凝望着自己,孟时淮心中的怒气像是被扎了个口一般,扁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