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尉迟璟脸上的笑顿时落了下来。
他快步绕到里屋,里面更是狼藉得不能看。
而陆妧夕披头散发,身上、脖子、手背等等上面皆染红,裙褥更是被撕碎了一半,露出半截小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破庙里的疯女人。
她的怀中躺着一个女子。
那个女子的模样比陆妧夕还狼狈不堪,甚至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
尤其是她的左手呈现出怪异的曲折,指骨处隐隐可见裸露出的骨头。
她的腹部处有两处看着像是用破布堵住却堵不住的伤口,导致这两块颜色不配的布也沾染上了同样的颜色。
最叫人震惊是陆妧夕怀中的女子脖颈处的血还在流着,整个人看上去已经是灯尽油枯之势。
陆妧夕抱着她,贴着她冰冷的脸,双目空洞。
孙永福的头压得不能再低了。
没救了。他想。
看到有人进来,这个人还是当今陛下,白芷终于扯出一抹笑。
“……姑娘。”
她的声音太轻太轻了,听得只有贴着她的脸的陆妧夕才能听见。
就连坐在她身边的汀玉都听不见。
陆妧夕用鼻音嗯一声。
白芷还想说什么,可是她明明动了嘴唇,说了好几遍,可是姑娘都没理她,她也没听见姑娘回她。
奇怪,是姑娘应她但她听不见,还是姑娘没听见自己的话呢?
其实她只是想让姑娘能不能给她披个披风。
因为她好冷。
太冷了。
冷到她用尽全身力气都不能抬手为姑娘抹去眼泪,冷到她以为自己不是在屋子里、而是在外面吹着冷风,冷到她想睡觉了。
眼皮越来越重。
好困。
容姑娘对不起,白芷明明说回去后给您带栗子糕,这下不能给你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