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与白璟谈完,二嫂任氏便来了。
她提着食盒,带着伤药,出现在帐中,脸上温柔的笑意,与逝去的二哥如出一辙,看得白明微一阵恍惚:“二嫂,天这么冷,你怎的来了?”
任氏从食盒中端出两个小盅,以及些许咸菜,又把勺子和筷子递到白璟与白明微手中,轻声细语:“快吃吧,趁热,无论再紧要的事,也等填饱肚子再说。”
白明微没有拒绝:“多谢二嫂。”
白璟更是起身行礼:“多谢二嫂。”
任氏把药膏放到一旁,随即去添那炉子里的炭,又把二人的茶水添满后,提着小壶去外边采集干净的积雪烧水。
白明微喝着暖胃可口的粥食,目送任氏身影消失,不由叹息一声:“几位嫂嫂对白家已经仁至义尽了,二嫂本不必如此……”
白璟脸上满是敬重:“二哥生前,本就对我们这些兄弟姐妹多有照拂,二嫂此举,也是想替二哥继续做着他曾经做过的事。”
白明微道:“我们白家的男儿,都是好命的,所娶的妻子,每一位都很贤惠。”
白璟面露惋惜:“可我们白家的男儿,却偏偏做了负心之人,这一番番真挚的情意,无一不辜负了。”
帐帘掀动,白明微止住话头。
她认真地吃着简单却十分可口的饭食,没有浪费一粒米。
对待食物的珍视与认真,这个习惯不知何时养成,似乎好像从风轻尘出现开始……
要是她不认真吃饭,肯定会被风轻尘教训糟践食物。
想到风轻尘苦口婆心提醒她要把饭吃完的情景,白明微唇角不自觉挑起,连她也未曾发觉。
饭后,白璟在护卫的护送下返回平城。
他的身体并未好全,在如此寒冷的天气出来走一遭,已是十分疲惫难受。
他知晓拥有健康强壮的身体何其重要,所以并未勉强自己,回城休养了。
任氏递给白明微一块蜜饯:“你与五弟都在养伤,不宜食油腻之物,那清粥小菜想必没有味道,这是给你准备的。”
白明微把蜜饯含入口中:“真甜。”
配合着任氏解开身上的盔甲,白明微又道:“那盅粥其实很好喝,香软可口,喝下之后整个胃都是暖的。”
任氏看着她身上正在愈合但却十分狰狞的伤口,眼底像是落了碎冰,心疼仿佛满溢出来:“我若不来,你只怕又会忘记上药,每次都这样,说也不听。”
任氏早就搬了火炉放在她周边,尽管她衣衫半褪,也未被冷风侵蚀身体。
身体暖意融融,有任氏关怀,心底又何尝不温暖?
白明微含笑:“那是因为我太依赖二嫂了,就等二嫂来给我上药呢。”
任氏笑而不语,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把药涂在伤口之上。
末了,她为白明微穿上衣衫:“你尽可依赖二嫂便是。”
望着任氏温柔的眉眼,听着她轻声细语的话音。
莫名的,白明微又想起了风轻尘。
想起他为自己上药时的认真模样。
想起他反反复复不厌其烦的叮嘱。
想起他嘴角慢慢漾起和煦的笑意,然后把披风罩在自己肩头……
白明微不由摇首。
定是二嫂同样温柔的缘故,否则也不会令自己再度想起风轻尘。
上完药后,任氏离开了。
白明微埋头案前,继续把阵法会出现的缺漏一点点完善。
有了五哥的帮忙,她进展很快,才到夜幕渐深时分,一个为白家军量身定做的阵法便已成型。
她攥住手中的成果,露出浅浅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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