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柔声音:“你父亲终究是个男子,平日在外面为这个家奔波打拼,有些细节可能会疏忽。”
“如果他做得不对,为娘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错下去。你父亲这些年是怎么对你,对这个家的,你心里清楚。”
“就好比这一次的衣裳,许是他吩咐下人去办的时候,没有详细描述,所以底下的蠢材会错了意。”
“你不能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对你的父亲怀恨在心,跑来为娘面前,说这些煽动为娘仇视怨恨你父亲的话。”
“家和万事兴,子女最大的不孝,就是煽动父母不和。所以你该做的,是把你觉得不妥之处改过来,做出正确的应对。”
“而为娘该做的,就是弥补你父亲的一些小疏忽,不至于让小错终酿成大错。去吧,换身衣裳。”
高氏原本也不指望轻而易举说服娘亲。
再者,娘亲向来是个贤德的女子,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会坚定不移地维护夫君。
她这么做,正如娘亲最开始询问的那样,只是想试探娘亲对此的态度。
很显然,娘亲病了那么久,也依旧不愿意撕开那层面纱,却看透父亲这个人的本质。
她不知该说娘亲太单纯,还是太过贤惠。
最后,她也没有多言。
如今已经知晓娘亲的态度,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便好打算许多。
于是,她盈盈行礼:“是,娘亲。”
高夫人生怕她气不顺,又怕她依旧固执。
在她离去之前,再一遍叮嘱:“再婚之事绝无更改可能,这不仅是你父亲的意思,也是为娘的意思。”
“好好做准备,早日与白府拿起子人断个干净,整个高家都是你的后盾,你也不必有后顾之忧。”
高氏没有言语,起身退了出去。
老嬷嬷望着高氏缓缓离去的背影,劝说高夫人:“夫人,你何必对姑娘这般疾言厉色。”
“倘若没有大人授意,那样的衣裳,怎会被送到姑娘这里,此事的确是大人做得过了,不该由姑娘承担这样的后果。”
高夫人一脸正色:“柔儿除了是我的女儿,还是高家的族人。而我除了是柔儿的母亲,还是这高家的宗妇。”
“在不涉及高家利益的前提下,她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会给她摘下来。”
“但要是柔儿与高家的利益息息相关,那么她就该承担相应的责任,也不枉她享了高家的福那么久。”
“夫君自有他的不是,但他是一族之长,就算明知他的决定不正确,作为他的妻子,我首先应该做的,便是支持。”
“如果我因柔儿这一身衣裳,去和夫君闹,他这族长的面子怎么搁?他这知州的官威何在?”
“所以大人他没有任何错,也不会有任何错,你可明白我的苦衷与不得已?”
老嬷嬷垂下眼眸:“老奴总觉得,不该这样对姑娘。”
高夫人见老嬷嬷说不通,也没有急赤白脸地与老嬷嬷辩驳。
她淡声开口:“给我穿衣,我去会会那薛家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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