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瑜说得很是淡然:“殿下,臣只是以防万一而已。”
两人没有再多言,到了饭点便去用饭了。
期间护卫传来书信,名单上的所有人,皆已被范知州缉拿归案,目前正在押往历城受审。
刘尧对此,默了半响,这才开口:
“所有人都还活着,那说明这几人要么彻底被收买,不会供出幕后最大的贪官;要么就是,幕后的大贪官已经摆平了所有不利证据,根本不担心被牵连。”
孟子昂因为身体原因,从来都是独自用饭。
所以伴在刘尧身边的,自然是白瑜。
白瑜默默地喝下碗里的汤,而后开口:“臣以为,撬得出幕后主使最好,撬不出的话,那就将他们法办。”
刘尧颔首:“白大人所想,也是本王所想。”
接着,刘尧吩咐心腹:“继续盯着各消息渠道,除非他们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定,为了某个原因,愿意带着秘密去承担所有罪责。”
“否则这些人想要活命,势必要奔走疏通,把他们用来奔走疏通的银子,全部都劫了,指不定还能给百姓赚上一笔赈灾款。”
心腹领命下去。
刘尧见白瑜不说话,不由得问道:“白大人对此有什么看法,可会觉得本王的行为不够光明磊落?”
白瑜闻言,不由得笑道:“殿下,臣并不觉得。倘若我们走程序,再拿到他们行贿的证据,于他们最后所应承担的后果并无多大影响。”
“劫了这笔银子,倒是能以最快的速度,筹到银两以解燃眉之急,所以臣认为,殿下此举,甚好。”
刘尧忍不住摇摇头:“一堆官腔调调,你倒是比大将军玲珑不少。”
白瑜笑道:“臣与大将军并不一样,她与别人说话,无需逢迎拍马,那是因为她所达到的高度,是她一刀一剑打上去的,她有这个底气。”
“但是臣无军功政绩傍身,自然得左右逢源,八面玲珑,方能令臣爬得更高、走得更远。”
刘尧含笑:“刚强易折,本王倒是觉得,你与大将军一柔一刚,正好互补。”
适才的不快与压抑,也在对话之中慢慢消弭。
只是从刘尧的态度来看,这笔账他记得清楚明白,等到归案官员被押解入历城,迎接他们的,自是雷霆手段。
饭后,刘尧正在端起茶盏漱口。
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迟迟没有把口中的茶水吐出来。
过了片刻,他索性一口咽下,而后告诉白瑜:“本王忽然想起,青州知州赵清远的事情。”
这赵清远,便是玉衡的父亲。
他们死在秦丰业的算计之下,明知会死,却还是从容就义。
此事刘尧知晓,并且一清二楚。
白瑜问:“殿下怎会突然想起赵大人?”
刘尧放下茶盏:“赵大人是怎么死的,我们心底都清楚。本王只是在想,这一次江北的贪腐案之中,会不会有着像赵大人那样,含冤而死的官员。”
白瑜又问:“殿下是担心有人被栽赃嫁祸,还是担心您在处理官员时,有人会蒙冤?”
刘尧抬眸,很是郑重:“都有。”
白瑜起身,拱手施礼:“还请殿下放心,臣会竭尽所能,辅助殿下处理此事,不叫任何一人蒙冤,亦不放过任何一个该死的人!”
刘尧颔首:“有白大人这番话,本王就放心了。接下来我们更要小心,决不能有任何一桩冤案,更不能有任何一条漏网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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