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次不一样,担架上的人没有盖白布。
第一个被抬出来的,是俞剑凌。
他被抬到众人面前。
只是一眼,在众吓得纷纷后退。
他的惨状,不用任何人描述,如此直观的视觉冲击,足以吓退不少人。
端着担架的人,纷纷用布遮了口鼻。
那棉布之中塞了棉花和碳末,如此珍贵的东西,只在疫病发生时才用上。
抬着担架的人厉声低吼:
“让开!我们要把解救出来的人抬去救治,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是否染了疫病,不想死的都离远一点!”
在众自动让出一条道。
从他们的神情可以看出,他们是恐惧的。
疫病,那要命的东西,谈之色变。
如今近距离接触可能染了疫病的人,所有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纷纷有了想逃的冲动。
也就在这时,越来越多的人被抬出来。
一个。
两个。
三个。
……
数十个。
每一个人不用刻意去展示,这些见惯生死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他们状况之糟糕,说是濒死根本不为过。
白瑜趁机询问:“第一个被抬走的人,便是定北侯世子。事到如今,可有人质疑这些人是朝廷准备的?”
“可还有人依旧觉得,朝廷对金府动手,是为了谋夺金府的财产用于江北?!”
“如果有,请站出来!本官带你们去亲眼看看那座偏院,去亲眼看看几仓库的药材,以及丢弃在井里可被找到的尸首!”
没有人回答。
因为一旦与自身利益息息相关,人就会推翻之前深信不疑的观点,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去接受他们原本接受不了的“事实”。
不管整件事的真相如何,他们又信了白瑜的话几分。
他们都对可能爆发的疫病,深信不疑。
加之那些人就这样被抬着从他们面前经过,他们更是早已恐惧不安。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的心态变了。
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在慢慢接受金员外培育疫病发国难财这事。
而果然,他们很快就彻底慌了起来:
“疫……疫病……”
“怎么会这样?”
“我们不会感染吧?”
“我们不会死吧?”
“这杀千刀的金员外怎生如此歹毒!”
“竟然要让我们感染疫病!”
“他该死!”
“他该死……”
“这禽/兽不如的东西真该死!”
“……”
人群又是一阵躁动。
白瑜默默地看着因恐惧而慌乱不已的人群,抓准时机开口:
“金员外已经遭到报应了!昨夜他在欺凌被掳进府的女子时,死于非命。”
“本官以先丞相白惟墉之名义起誓,金府的事情,本官一定会查个一清二楚,到时候本官定会给大家一个清楚明白的交代!”
“现在请大家都回去吧,好生服用预防疫病的药物,一旦身体有任何异样,立即上报寻求帮助。”
他的话音刚落,人群便一哄而散。
热闹再大,也没有人敢看下去。
白明微站在隐秘的暗处,望着四散而跑的百姓,眉毛轻轻扬起:
“很好,撕开一个口子了,只要金府这口子被撕开,阴谋的袋子扎得再紧,也会一点点暴露出来。”
负责人恍然大悟:“主子接下来,是不是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挖出那些意图培育疫病的商贾?”
白明微颔首:“趁此机会,我不仅要挖出所有意图培育疫病的人,我还要一箭双雕!”
负责人小心翼翼地询问:“一箭双雕,主子指的是……范知州?”
白明微点头:“正是。”
负责人没有反应过来:“主子,如何一箭双雕?”
白明微神秘一笑:“接下来你就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