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此如何看待,也不得而知。
但是他与刘尧交谈的态度,明显有所改善。
只听得他慢慢开口:“殿下如此诚恳,那么臣也不做隐瞒,向殿下道出臣的苦衷。”
“雪莲只有一株,江北感染疫病的人高达数百,雪莲只给风军师一人,此事的处理,是否合理?”
“镇北大将军作为本次赈灾的核心官员之一,却为了一个风军师徇私,不顾一切,是否合情?”
“臣不能厚此薄彼,对待所有病患理应一视同仁,只有一株救命的东西,臣不能偏心风军师。”
“而赈灾官员何其重要,寄托着无数灾民的性命,倘若人人都如镇北大将军那般徇私,那么规矩何在?法度何在?”
说到这里,张敬坤一瞬不瞬地看着刘尧:“殿下,您告诉臣,规矩何在,法度何在?”
刘尧默了好一会儿。
他慢慢起身,走到窗边,把窗户缓缓打开,露出沅镇的一角:“张大人,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
“我们人活着一辈子是为什么?如果不能护住所爱,我们活着的意义,该是什么呢?”
“镇北大将军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是人就会有私心。”
“但是她的私心,并没有违反任何法理,任何法度,该做的事,她一样都没有落下。”
“她只是想救在意之人,一如她拼命护住山河疆土,黎民百姓一样,要说她坏了规矩法度,实在是一派胡言!”
张敬坤没有说话。
短暂的沉默过后,刘尧幽幽问道:“怎么,张大人觉得本王心慈手软,没有张大人想要看到的那种魄力与决断,对么?”
张敬坤拱手:“臣不敢这么想。”
刘尧依旧幽幽地开口:“张大人以为本王这双手,干净么?”
张敬坤眸光一闪,眉头微微蹙起。
不等他做出任何回应,刘尧倏然转身。
“张大人。”
刘尧唤了一句,凝视着张敬坤,目光冷冷地攫住。
他开口,声音没有任何情绪:“本王这双手,沾上的鲜血远比张大人你的多。”
“本王的为人,无需张大人理解。我等各有立场各抱地势,本王行事有自己的原则与分寸,从来不讲究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那一套。”
“所以本王才会在这里,与张大人说这么多,因为比起使用强硬手段,本王更倾向于你情我愿,本王的真诚,张大人感受到了么?”
张敬坤没有动,他看着刘尧。
就这么看着。
那目光之中的审视,又多了几分。
也就在这时,外头忽然一阵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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