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维持尚短,沈月唇角笑意变得晦涩,
高仲知晓,潘阳知晓,就连沐倾雪都知晓她的想法她的骄傲,
唯独朱谨不知,
“我猜到你定会来,”
沈月望着沐倾雪,神情怅然:“你还生气吗?”
她们都在改变,时隔两个多月再见,沐倾雪再无当初娇憨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贵女常见的端庄贤淑,身上已然有王妃的气势。
“不气了。”
沐倾雪摇头,端庄的假面卸下,笑容多出几分无奈:“你什么都没做错,只是我一时间无法接受而已。”
少女一片痴心错付,那恨意多是恼怒无奈罢了,
恼怒她自己的痴傻,无奈命运弄人,非要将两人性别生错。
沐倾雪目光落在沈月胸口,隔着衣衫她却仿佛能看到那道伤口,那是她被怒火冲昏头脑后做下的错事,她一直耿耿于怀,
垂眸望着沈月垂放在膝上的手,往日沈月照顾自己的画面一幅幅在眼前掠过,心中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掀起眼帘,沐倾雪望进沈月的幽深瞳眸,嗓音淡淡:
“我帮你,就当是对上次无礼的赔偿。不出意外,我和摄政王的婚期会定在十月初十,母亲本就有打算用定远王府的名义将你逼离摄政王府,不过瞧着摄政王对你的在意,恐怕不会轻易放手。”
“晴雪郡主,你低估了权势对男人的吸引力。”沈月杏眸幽暗,
朱谨确实知道沐倾雪与她有旧交,定然会怀疑沐倾雪想带她离开的目的,想随着定远王府离开有些难,但若是一切和权势相比,朱谨骨子里的自傲还是会让他想要赌一把,
“还请郡主坚持先要求将我送走,待僵持后在做出退步,等大婚后再将我接进府中。”
沈月双手拖着茶盏,面色肃然:“不论是否成功,居安以茶代酒,多谢郡主相助。”
沐倾雪的坚持只是一个引子,引爆一切的点在朱谨身上,朱谨越对自己依依不舍,定远王夫妻就会对自己越发忌惮,
困境相依,千里奔救,金屋藏娇,她将后宅宠妾忌讳地点全部叠满,
“郡主只需向令尊透露,殿下许诺过我日后一人之下便是。”
脚步声响起,沈月谨慎地停下话头,挪到案几另一边坐下,表情疏离。
“奴婢见过晴雪郡主,夫人。”
听雨双手放在小腹,目光暗暗扫过相对而坐疏离的两人,脸上带着浅笑:“殿下特地在前院为晴雪郡主备了茶点,还请郡主挪步。”
“殿下有心了。”
沐倾雪浅笑着将手中茶盏放下,余光瞥了眼沈月冷声道:“话已至此,你好自为之。”
听雨低垂着头仿佛没看见两人的机锋,恭敬的跟在沐倾雪身后。
脚步声渐去渐远,沈月走向阁楼另一侧窗户,望着沐倾雪离开的背影幽幽叹了口气。
“在看什么?”
陡然出现的嗓音将沈月吓得一颤,她猛地回头,就见本应该在前厅待客的朱谨出现在阁楼之中,
目光划过一旁大敞的门扇,她心中了然,
前厅和书房很近,他定然是通过书房的小门直接穿过来的,至于阁楼这点高度,对于自小习武的朱谨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一愣神的功夫,身子已经被朱谨揽进怀中一同往窗口探去,目光所及是沐倾雪带着丫鬟离开的背影。
“我与沐倾雪的婚期提前,这样的结果你满意了?”
朱谨尾音上调,拥着沈月的手臂收紧,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怀中一般,
沈月抿着唇不搭话,这个问题,怎么回答都是错,不如不说。
怀中迟迟没有回应,朱谨嗤笑一声,低头望着沈月冷凝的侧脸,沉声道:“刚刚收到消息,昨夜沈家别庄被杀手袭击,”
闻言,沈月眸光震动,仰头问道:“别庄伤亡如何?可有查出是谁做的?沈毓婉?”
这京都,唯有沈毓婉和温心慧这么恨她,
如今温心慧被困在贺将军府,能腾出手来对她下杀手的只有沈毓婉了。
想到那枚狼骨坠子,沈月追问:“可有抓到杀手,那些人是什么来路?”
之前的狼骨坠子交给朱谨后迟迟没有下文,
也不知是有消息被朱谨瞒了下来,还是没有查到来路,
“呵,阿月还是真是现实,用不着我的时候连个眼神都不愿意给我,这会儿需要用到我了,才舍得开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