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见信封落地,正要帮忙捡起,被朱谨伸出的手制住,
甲胄摩擦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朱谨半蹲在地,两指将躺在地面的信封捡起,眼神复杂,
沈月何时留下的信件?
为什么不给他?反而转了一圈给正德先生?
指腹点在沈月的字迹之上,朱谨按耐想要立刻拆开的冲动,捏着信纸坐会案几之后,
正德先生的信话语精简,
朱谨不得不被迫离开京都,他同定远王府将真相宣扬,
原本在太后身后的支持者因她放蛮夷入境的举动而寒心,大部分转头支持朱谨。
星城守将留在京都的家眷全部下狱,
太后被强制软禁,温心慧与贺靖也被关进牢中等候朱谨发落。
豫北王独立后大肆招兵买马蠢蠢欲动,闵郡王府世子主动请缨,欲前往带兵镇压。
如今的大景,真正的内忧外患,
朱谨呼出一口郁气,冷峻的眉眼透着些许疲惫,
抿了口茶水,苦涩的滋味在舌尖蔓延,一如他现在的处境。
外人看看,他身处玉阙,品着香茗,风光无限,
却不想居所冰冷,香茗苦涩。
他想守住国,也想护住家,
可如今,豫北王拥兵自立,南方蛀虫成片,国四分五裂。违心娶了不喜欢的女子,纵使妻妾成群,却满府孤寂。
压下心中郁结,朱谨将放在一旁的信封拿起,心中隐约有些期待,
沈月的信封上只写了不羁的居安二字,并未写这份信是给谁的,
也许她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却无法开口,遂用信件的方式通过正德先生送到他的手中。
指腹抚摸信封上的居安二字,朱谨心中思绪万千,
打开正德先生的最后一张宣纸,他眼底的暖色一寸一寸消退,
上书,沈月的护卫前些日子将这个信封送到摄政王府,直言沈月交代,内里是沈毓婉以及宫中勾结番邦,腐败南方的证据,
有此,朱谨可以发作一批南方官员,将那些位置换成自己的人,
大军在前线厮杀,粮草便显得极为重要,在此特殊时刻,必须要将南方捏在手中,以免有人从中作梗。
捏着信纸的指尖用力,朱谨将沈月的信举到面前,
沿着边缘撕开信封,朱谨从里面取出几个小物件和薄薄的一张纸,
工整的字迹一排一排布在宣纸上,上面言简意赅写了沈月对后续的安排,
当初她怕自己进入摄政王府后无法及时联系外界,这才借着在定远王府时候将一切交代安排妥当,
却不曾想,一语成箴,
凝望着沈月信中对高仲,对凝香的安排,朱谨心脏酸涩的发疼,嫉妒无比,
沈月心中装了太多人,凝香,高仲每一个都比自己重要!
指腹捻着宣纸,烛火炸裂,发出噼啪声响,
朱谨将信纸叠了叠,沉声道:“既然安乐县主已经安排好,就让正德先生按照她的想法去做便是。”
沈毓婉一直是沈月的心病,这次正好有机会让她再无翻身之地,沈月不在,他替她做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