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年近三十才得以生下拓拔煌,以至于拓拔煌比前头三个王子小了十几岁,
若不然,她又何必理睬拓拔靖,
掌心抚摸拓拔煌滑腻的脸蛋,金夫人问道:“还有一个时辰,你去做什么了?”
拓拔煌眼底划过一抹慌乱,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金夫人心中已然有了猜测,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你又去瑶姬院中了?”
语调虽说是疑惑,但她心中已经确定,
年初大景将静安公主送来王都和亲后,她这个儿子就对静安公主带来的乐师产生了浓厚兴趣,
一有空余时间就会偷偷溜进静安公主院中,听乐师抚琴,
如今拓跋部落同大景开战,静安公主的夫人之位被撸,靠着腹中孩儿保下一命,成为低贱的瑶姬,万年竟然还去!
越想金夫人的眉头皱的越紧,握住拓拔煌肩膀的手收紧,紧到她尖锐的指甲陷进拓拔煌肉中也不曾发觉,
她眼底飘过一抹杀意,严肃道:“万年听阿娘的话,日后莫再去那个院子,大丈夫顶天立地,又怎能沉迷于那荼靡之音!”
“阿娘莫要伤月先生,儿不去了就是。”
拓跋煌从金夫人话中听出杀意,急忙拉着金夫人衣袖替尘月求情,
他低垂着头,急切允诺:“儿会好好学,绝不会给阿娘丢脸,阿娘留月先生一命吧!”
金夫人眸色晦暗,将拓拔煌搂进怀中,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背:“早些回去休息,明日认真一些。”
“阿娘!”
拓跋煌挣扎着从金夫人怀中抬起头,执拗的望着金夫人,希望她能允诺,
二人僵持许久,金夫人败下阵来:“阿娘答应你,不伤他性命。”
听到金夫人承诺不伤尘月,拓跋煌放下心来,笑语晏晏陪金夫人用过膳后被人送回院子,
夜幕下的王都格外寂静,廊下的灯笼在风中摇曳。
女婢走在前面打着灯笼,
金夫人随手折了枝枝条放在指尖拨弄,冷声问道:“瑶姬院中可有动静?”
女婢恭敬的回:“回夫人,瑶姬尚未发动不过算着日子也快了,王子之前叮嘱过莫要为难瑶姬院中,是以瑶姬院中众人除了行动不便,其余并无变化。”
“一个敌国姬妾,竟然靠带来的奴才被万年护着,呵!真是笑话。”
金夫人嗤笑一声,若说瑶姬同那个毁了容的乐师没什么她是不信的,她之前不管是与她无关,
可如今那个毁容的乐师成日勾着万年去浪费光阴,让她如何再忍?
“吩咐下去,让人挑了那乐师手筋,扔进瑶姬院中,整个院子不准人进出,也不准送任何水米!”
她答应过万年不能伤那乐师性命,自然不能食言,
女婢领命,不过一刻钟,金夫人所派之人已经来到静安公主院中,
自拓拔部落决定与大景开战后,静安公主便被人扔进这个偏僻的院落,缺衣少食,
那一日,性子烈的婢女一个接一个撞死在廊下,血色漫天,静安将嘴唇咬的血肉模糊,只能被两个膀大腰圈的老嬷嬷压在椅子上,眼睁睁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容化成艳丽红梅,
若不是尘月带四王子来得及时,她连贴身女官寒梅也保不住。
尘月大汗淋漓被侍卫扔进院中时,静安正倚在榻上用里衣给未出事的孩子做包被,
只听院门一开一合,随后寒梅的惊呼声在院中响起:“月公子!”
尘月出事了!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出现,静安顾不得虚弱的身体,一手托着沉重的肚子一手扶着墙往屋外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