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听白感觉到雪粒子拍在脸上时刺骨的生疼,他想动一动,却动不了,这时他才意识到,现在的自己,是在别人的身体里。
是幻觉吗?
身体无法动弹,意识却是清醒的。
他跟着身体的主人,顶着寒风朝西南院子走去,积满白雪的屋檐下,有一只鸟巢,巢穴里的一只小鸟已经冻得奄奄一息。
少女走过去,将小鸟捡起,揣进手中的收暖袋。
【看来,它应该是飞不回南方了,在明年春天来临之前,我只能将它养着。】
权听白再次听见了这道模糊的声音。
就在这时,一声闷哼响起,这声音比女孩的声音更加清晰响亮,女孩似乎没有察觉,还在继续向前走。
闷哼声越来越大,依稀有重物在雪地里摩擦爬行的声音,下一秒,脚踝被什么东西捉住了。
权听白感觉到了女孩的心跳,很显然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吓到了。
她立刻低头看向雪地里那个缠住她脚踝的怪物,然后就发现,那并非什么怪物,而是一个人,一个男人,浑身是血的躺在雪地里。
“救我……”
男人喊道,艰难地抬起头,看向少女,而此刻在少女身体里的权听白,看清此人的面貌时,整个人如遭雷劈,怔愕地呆住。
眼前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三十年前的自己,是20岁的权听白!
这一幕何其熟悉!
这是当年阿音救他时的场景!
所以,他现在所在的这具身体,是阿音的身体!
权听白心跳加速,他激动地无与伦比,想要抱住阿音,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他只能跟随着阿音的举动,机械地按照已经发生过的剧本走。
他做不了任何改变,不过这样也挺好的,能够和阿音时时刻刻待在一起,感受她的喜怒哀乐。
唇上一痛,少女咬紧了下唇,缓缓屈膝蹲下,为20岁的权听白检查伤势,子弹已经射穿了他的胸膛,卡在肋骨之间。
这个年代,他们这些黑道上混的人,用的子弹都比较劣质,他虽无性命之忧,可若不及时处理伤势,也有很大的风险。
少女用手势比划道:【你的子弹需要动手术才能取出来,我去叫人,送你去医院!】
年轻的权听白看不懂她在说什么,他皱眉骂了一句,“草,原来还是个小哑巴!”
少女见他不懂手语,连忙捡起一根树枝,在雪地里写下一行字。
男人松了口气,也拿起树枝写字:【不行,有仇家在追杀我,我不能去医院!】
少女继续写:【你在流血。】
写完以后,她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突然蹲下来,将男人背到后背上,拉着它往东院走去。
不一会儿,女孩就将男人拉到了自己住的院子里。
时家家大业大,四世同堂,时音作为家主唯一的女儿,之所以能拥有单独的院子,是因为她与别人不同,时家父母将她藏起来,就是不想让她遭受外界的非议。
权听白看见女孩吃力地将年轻时的自己拖回了房间。
然后着急地取来药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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