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能忍住,便将娃娃带回了自己房间,然后他发现了里面的纸条。
娃娃的后脑勺有一处开线,顺着那个开线往里掏,他掏出了时音留给他的线索。
——【沈天娇要害你。】
纸条很小,密密麻麻装了五六十张,按照数量推算,大概是时音那次执意从福利院跑出来找他起,每天都会写一张这样的纸条。
至于纸条为什么没有传递到权听白的手中,他作为当事人自然是清楚的。
是他没有给她机会开这个口。
权听白并不蠢,他喜欢时音,也喜欢沈天娇,沈天娇来了以后,他为了博美人一笑,赶走了时音,但实际上,沈天娇在他心里的地位并不比时音要高出多少。
区别只在于,他目前对沈天娇更感兴趣罢了。
但若是这个女人对他不利,他自然也不会心软。
只可惜,虽然早有防备,他还是着了沈天娇的道,他拖着满身伤逃了出来,外面在下雪,天寒地冻,他以为自己就要在这里冻死了。
没想到,再睁眼,竟然又看见了那张天使般熟悉的脸。
是阿音。
时音没想到竟然还会遇见权听白,她第一反应是逃,可是男人无力地伸出手抓住她的脚踝,阻止了她逃走的动作。
时音心情复杂,她知道自己不该再多管闲事。
这个男人并非良人,曾经她以为他是真命天子,不顾父母反对,执意要与他在一起,却被阻拦,后来她终于有机会和他在一起,才明白爸爸看人有多精准。
爸爸曾经告诉她,权听白这样的男人终日与那群三教九流厮混,看上去仪表堂堂,谁知道骨子里是不是一肚子坏水?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所以她和他在一起,快乐了没两年,他就移情别恋了。
可时音到底还是心软了。
她无法眼睁睁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命,死在面前。
即使眼前之人不是权听白,是一个乞丐,她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时音吃力地将权听白背起来,她原本身体孱弱,这几个月在外流浪,干了些粗活重活,才有力气将权听白背到自己的住所。
那是福利院见她表现优秀,分给她的住所,破败不堪的一间单身公寓,总面积不到15平方,只有一个破床,一张破桌。
她手里没有趁手的医疗用品,为了给权听白取子弹,她花光了这三个月来打工赚到的所有积蓄。
权听白醒来的时候,时音正在给他伤口擦药。
看见失而复得的女孩,他心里顿时涌起一股热流,“阿音!”
他一把将时音搂入怀中,死死抱紧,“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每次我出事,守在我身边的人都只有你。”
青年男人动容地说着,在他眼里,时音无法传达消息,一定心急如焚,苦苦守在他周围,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好在他遇难之时,第一时间出现,将他救走。
她如此爱他,可他却一次次伤害她。
他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