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远山和周宽也有些激动,“周昱,你慢慢说。”
周昱快步跑到姚远山跟前,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双目炯炯,“师傅,首窑的窑炉内有很多泥土。”
众人他着他,有些不敢置信。
烧制影青需要高温,为了保证窑炉的温度稳定持久,御窑用的柴禾都是上好的松木,松木烧完后只有少量白色灰烬,哪里来的泥土。
“走,过去看看。”姚远山一巴掌拍在头上,大步往首窑走去。
首窑窑炉内的火已经熄灭,里面只有白的灰烬,在这灰烬里面,却夹杂着烧得焦黑的泥土。
姚远山蹲在地上,将泥土抓在手中慢慢捻着。
好一阵,他缓缓站起身来,脸色阴沉的可怕。
“谁干的?”他问。
偌大的场地,这么多的人,硬是安静到针落可闻。
“究竟是谁干的?”他一步一步向窑工们逼近,面容微微抽搐,“我问你们究竟是谁干的?”
依旧无人答话。
他双目怒睁,上前一把抓住杨五衣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啊!老爷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杨五亲眼看到窑炉内的焦土时大脑已是一片空白,此时被姚远山封住衣领逼问更是呆若木鸡。
姚远山看他惊得说不出话来,将他重重推到地上,冷笑道:“给我绑了,祭窑!”
“师傅,往窑炉里加泥土的不会是杨五。”孟昱道:“杨五看了十多年火,自然知道往窑炉加不该加的东西会是什么后果。”
杨五抬头。
不要说往窑炉加土,就是往窑炉加了不一样的柴禾,也会引起温度的变化,导致窑裂或者塌窑。
他做事向来小心,如何会做这样的蠢事。
“杨五不会这么做,是因为他父母妻儿俱在归家当值,就算他不想要命,难道连父母妻儿的命都不要了?”孟昱替杨五解释。
杨五眼眶有些湿润,他哑声道:“姚工正,周掌柜,我真的没有往窑炉内加过东西。”
姚远山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周宽走到他跟前,好言问道:“那你好好想想,当日有没有什么人上了窑。”
电光火石间,杨五脑中突然想起那个少年。
他略有些不确定,“窑炉撤火的那日,二少爷曾来过窑上。”
周宽一脸狐疑,“二少爷,他来做什么?”
“也没做什么,就是走了一圈。他跟我说......”杨五突然顿住。
“说了什么?”周宽见他神情有异,追问道。
杨五面色越来越难看,“他跟我说尾窑火灭了。然后我便跑去了尾窑,等我回来时,他已经离开了。”
“那尾窑火灭了吗?”周宽咬了咬牙。
“没有,”杨五摇摇头,肯定道:“我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尾窑的火不仅没有灭,还正常得很。”
周宽和姚远山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
孟昱脱口而出道:“尾窑的火明明好得很,归二少爷为什么要说尾窑的火灭了。师傅,我现在就去请归二少爷过来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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