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书燕又一直将小柳氏送到竹溪院小桥边,才回了东院。
屋檐下的鹦哥看到她,扑楞着翅膀叫道:“姑娘回来了,姑娘回来了。”
南书燕取了一把小米放在食盒里,对兰若道:“明日你便将它提到竹溪院去。”
兰若笑着道:“姑娘也嫌它聒噪?”
南书燕拍拍手,“确实有一些聒噪,母亲那边太安静,聒噪些才好。”
她进屋望着桌上的桂花蜜藕,突然便想起那日从灵山下来霍炎塞给她的那块糖。此时仔细一想,每次和他见面,他都会随身带着很甜的吃食。
有时候是一块糖,有时是一杯很甜的浆饮,有时又是糕点。无一例外都很甜。
其实她原本不喜糖,大概是因为前生太苦了,她才喜欢舔的东西,时日久了变成习惯了。
南书燕吩咐道:“兰若,你将桂花蜜藕用冰冰着,明日用匣子装了给霍老夫人送些去。”
“姑娘不尝一些吗?”兰若道:“这可是夫人用陈年蜂蜜做的,这大热天吃了最是润肺。”
“我已经吃饱了,明日再尝。”她去净房洗漱完,出来兰若已经将藕收拾妥当,正拿着发梳准备为她梳头。
南书燕端坐在梳妆镜前。几个月的时间,她与刚从云县来时已经有了些不同。镜中的女子眼中少了些忧郁,多了些坚定。
那原本瓷白的脸上,也染上了淡淡的红晕,散发着健康的光泽。
兰若用梳子梳着她乌黑的长发,赞叹道:“姑娘头发一梳到底,连半个结也不大,真是让人羡慕。”
南书燕便好笑道:“我这头发有你精心打理着,焉能不好?这有何可羡慕的,你若日日涂着头油,必然也如我一般。”
兰若般笑着道:“姑娘那是底子好,我这般如何比得。”
两人说了会笑,兰若便道:“姑娘今日奔波了一日,便不要看书了,免得伤了眼睛。明日早些起来看也是一样的。”
南书燕便道:“不看书也行,反正睡不好,你去研些墨来,我将红瓷烧制方法整理一下。”
兰若便去取墨,南书燕对着灯仔细翻阅着前些日子记录下来的红瓷烧制方法,整理出来誊抄在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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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大亮时,刑部门前很久没有人击的鼓被人重重的敲响。
随着咚咚的鼓声,围观的人也越聚越多。
击鼓的男子穿着一套新做的夏衣,面容清隽,一看便是儒雅的读书人,只可惜却瘸了一条腿。
“青天大老爷,归家受人指使烧制御瓷,实属冤枉啊!”他说着并不标准的平江话,一听便不是平江本地人。
早晨正是集市高峰,加上又听到归家烧制御瓷的这句话,周围看热闹的人便越聚越多,很快将刑部大门堵得水泄不通。
男子站了一阵,似乎实在站不住,干脆一条腿跪在地上,另一条腿弓步支着身子,微微仰着身子用鼓槌敲着大鼓。
徐侍郎刚好到刑部,一看这阵势,从人群中挤进来道:“何人在此击鼓,有何冤情请到刑部再说。”
男子一看来人穿着打扮便猜到他是何人。他从怀中拿出状纸,双手恭恭敬敬捧着举到头顶,“小人李泰来,因得知归家烧制御瓷一事乃被人胁迫所为,特来指出背后之人,还请侍郎做主还归家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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