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夫人看着面前的桂花蜜藕,又问了一句,“这蜜藕果真是你们姑娘亲手做的?”
春桃笑着道:“老夫人,这蜜藕不是我们姑娘做的,这是我们夫人用自家荷塘里的鲜藕做的,姑娘特意让送些过来给老夫人尝尝。”
“唔。”霍老夫人笑着道:“不管是夫人做的还是姑娘做的,你们姑娘让送过来便是她孝敬我的。”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入口中细细品尝,“这味道和普通的桂花蜜藕不一样,但我好像在哪里尝到过。”
“这是柳家传下来的做法。”春桃道:“夫人娘家姓柳,据说是柳家老夫人传下来的法子。”
“不对,这味道我确实尝过。”霍老夫人固执道:“玉娇,你尝尝,是不是在哪里吃过这样的桂花蜜藕?”
玉娇是霍夫人的闺名。
听霍老夫人这样说,她便笑着用筷子夹了一块入口,桂花蜜的香甜和莲藕的清香在口中慢慢扩散开来,霍夫人脸上的笑容随着香味的弥漫渐渐显得有些勉强。
霍老夫人略带询问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玉娇,你有没有想起我们在哪里尝到过?”
霍夫人放下筷子,目光沉沉的看向霍老夫人,“母亲,当年太子满月,我们去凌霄宫送月礼......”
“当时淑妃将她做的桂花蜜藕端出来招待我们,我尝了一块便念念不忘。”霍老夫人转向春桃,“你既然说你家夫人做的桂花蜜藕用的方子是家传的方子,为何淑妃会做和你家夫人一样的桂花蜜藕?”
春桃讷讷答不上来。
霍夫人道:“母亲问这话春桃如何答得上来。”
霍老夫人点点头,“既然淑妃会做和归夫人一样的桂花蜜藕,两人之间或许有些渊源也说不定,可惜淑妃走早了些。”
春桃送完蜜藕回来,便将这段话原封不动的说给南书燕听。
“姑娘,你说淑妃娘娘做的桂花蜜藕难道真的和夫人做的味道一样?”
南书燕默了默,“既然霍老夫人和霍夫人都说一样,那自然不会骗你。”
“那还真是巧了。”春桃道。
“说不定是母亲教会淑妃娘娘做的桂花蜜藕。”南书燕道:“毕竟这蜜藕可是柳家的方子。”
春桃虽有疑惑,但也不好再问。
南书燕脑中的迷雾开始渐渐散了些,有些真相开始浮现出来。如果淑妃便是自己的姐姐慧儿,那会不会她进宫便是公孙丞相设的局。这样想来,十三年前归家烧制祭瓷失败会不会也是为人所害。
但既然公孙弼费了这么大心机让姐姐入宫只是为娴妃固宠,那为何姐姐的儿子当上太子,而娴妃的儿子却只是皇子?
除非这其中出现了他们无法掌控的变故,这会不会也是姐姐死去的真实原因。
屋外的风带着花香阵阵扑鼻而来,南书燕目光投向园子深处。
十多年前,若是姐姐没有进宫,恐怕现在也会时不时带着自己的儿女到园中走走。难怪爹爹一直后悔将姐姐送去了不该去的地方,或许他其实是知道,姐姐在宫中处境的。
三日后,在平江掀起轩然大波的归家烧制御瓷一案在刑部审理。
南书燕一早便来到刑部。
自从上次去刑部大牢给归吴氏和二房一干女眷送吃的外,她再也没有见过归家的任何人。
归以宁一身衣服又脏又皱,整个人已经憔悴到脱了相。看到南书燕,他抬起一双红肿的眼睛,里面有恐惧祈求也有不甘。
归博渊面容平静的木然,只是将视线投向另一侧的王氏和丰儿身上,脸上才有些微动容。
或许是得了霍炎的照顾,归家的一干女眷并不算特别狼狈。特别是被王氏拉在手里的丰儿,小脸洗的十分干净,一双纯净如小鹿般的眼睛稚气的看着堂上坐着的徐秉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