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书燕听到声音,才看出面前的女子居然就是归少薇。
和以往在归家的穿着打扮不同,归少薇穿上村中女子的服饰,倒是比在家里显得活泼俏丽一些。
归少薇看清后面的人是霍炎后,双手交叠屈膝行了个礼,才略微有些焦急道:“二妹妹,家里怎么样了?”
南书燕浅笑道:“二叔烧制的不是御瓷,圣上已经赦免了归家,祖母她们在狱中吃了几日苦,如今已经回去了。”
“这就好。”归少薇拍了拍心口,“那日我慌慌张张到了这里后,被好心的张婶一家收留。我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也不敢贸然出去。这几日看张婶一家也是厚道人,才让张家哥哥帮着送了信出去。”
南书燕望向前面那间农舍,估计便是归少薇说的张婶家了。
“我这两日都在这里望着,估摸着若是家里没什么事,二妹妹也该来了。”归少薇道:“这会时辰也不早了,我去跟婶子知会一声,便跟二妹妹一起回去。”
南书燕抬头看看,烈日当顶,已是正午时分。
张婶一家既然收留了归少薇几日,于情于理自己作为归少薇的家人,都该去跟人家道声谢。
南书燕便道:“张婶一家既然对二姐姐有恩,我们便一起过去,正好跟婶子道声谢。”
归少薇一听,也是十分高兴,爽快的带着她们往农舍而来。
农舍的门大敞着,里面一个农妇正蹲在院子里择菜,听到动静抬起头来。
她脸庞轮廓生得很美,只是脸上布满了皱纹。但即便如此,也能看得出年轻时模样姣好秀美。
但南书燕的视线却没有停留在她的脸上,她望着农妇耳垂上一颗红痣,略微有些失神。
“她当时也就十八九岁,身量中等,皮肤很白,眼睛也大。对了,她耳垂上有一颗血痣,当初先夫人还开玩笑说这是老天给的印记,今后定然是个有福气的人。”
南书燕不经意便想起秦妈当初在云县跟她说的话。
农妇耳垂上的红痣殷红如珠,即使痣的主人已经青春不再,肤色也因风吹日晒变得黯淡,但那红痣依旧显眼。
农妇看到有人进来,已经站了起来。她在围腰上擦去手上的水,笑着迎了过来。
归少薇告诉她南书燕便是她的妹妹,今日来接她回去。
张婶笑着与她们打手势,她居然是个哑巴!
归少薇便笑着朝南书燕和霍炎道:“张婶说让你们不要嫌弃,在这里吃了午食再走。”
估计这几日归少薇和张婶相处下来,已经能从她的手势中看懂她要表达的意思了。
正说着话,一名男子背着背篓从外面进来。男子二十出头,长得眉清目秀,和普通农户不同的是,他穿着并不利于干农活的长衫。
看到院子里有人,他只是些微愣了愣,便将背篓放在了门旁边的阴凉处,举止丝毫不拘谨。
“这几位便是来接李姑娘的吧?”男子笑容温和,“昨日我阿娘便说若是姑娘家来了人,一定要留饭。”
南书燕看他举止文雅,丝毫没有乡野村夫的粗鄙,便笑着道:“看公子的穿着举止,不像是当地村民,倒像是平江城里的秀才。”
男子笑了起来,一点也不拘谨,“村里人也都这么说,但我还真是村里土生土长的村民。”
他去盆里浇了水洗手,南书燕注意到他的手很白净,指甲里也没有农人常有的泥土。
“大人和姑娘不必客气,直接叫我张柯便是。”
归少薇已经帮着张婶端了桌椅摆在院子里的阴凉处。南书燕和霍炎坐下,归少薇又去帮着张婶到厨房张罗饭食。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凄苦的逃命丫头,更像是相处融洽的一家人。
张柯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手中提着一只鸡去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