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炎一直将南书燕送到门口。
南书燕手里捏着糖人,却一直没有吃。
天气有些热,南书燕拿着糖人回到屋里,糖人已经有些化了。
她将糖人插在案上的梅瓶中,从小到大,这是她得到的第一支糖人。
其实很小的时候,她看见南老太太给南玉儿买糖人心里也是羡慕过的,后来失望的次数多了便也觉得没什么了。
后来嫁到李家,过年的时候也给宁儿买过一次糖人,孩子舍不得吃,放在宽口瓷碗上放着,第二日起来糖人融化在碗中,只有一只竹签横在碗上,让宁儿好哭了一场。
如今重活一世,居然有人把她当孩子一样,还给她买孩子才稀罕的糖人。
她眼神柔和的望着慢慢融化的糖人,连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心里有什么正在慢慢融化。
霍子傲说的没错,不管有没有来生,都要过好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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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新彤郁郁回了家。
屋里虽然亮着灯,却是安静的让人心慌。
半月看她情绪低落,知道她是因为霍炎的原因,便为她不平道:“姑娘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又是丞相府嫡出的姑娘,那归家二姑娘除了会做瓷,还有什么比得过姑娘去。
但哪个姑娘家要去做那些粗活?霍中郎空长了一副好皮囊,却是个心中无数的。”
赵新彤听到这些越发烦躁。
父亲虽然一开始没有表明与霍家交好的态度,但后来已经让青鸾去霍家说了想要结亲的事,但霍家居然不理不睬,真是让她颜面扫地。
更甚的是,霍中郎还偏偏找了一个从小在穷乡僻壤长大的匠人之女来打她的脸,这如何让人甘心?
她面色十分难看,半月见她扶着额,很难受的样子,赶紧闭了嘴上前扶着她道:“姑娘,你不舒服吗?要不要找大夫来看看?”
“不用。”赵新彤趴在床上,“你去给我沏一壶热茶过来,我口渴得厉害。”
半月急匆匆出去了。
赵新彤再也绷不住,伏在床上嘤嘤哭了起来。
说来说去,众人不过是欺负她没有娘罢了。若是阿娘还在,她和霍炎的亲事恐怕早就定下了。
大哭了一场,心里终于舒服了些,却也更灰心。
半月捧着茶回来,看到她泪光盈盈,便知她是哭过了。
她将茶斟好端给赵新彤,故意岔开话道:“姑娘,我刚才去沏茶时遇到环儿,说是方姑娘来了,见姑娘不在留下话说是明日又来找姑娘。”
赵新彤掏出娟帕擦了眼,接过茶喝了一口才瓮声问:“她没有说找我何事?”
半月:“没有,大概是今日立秋,相约姑娘一起出去逛逛,不巧姑娘已经出去了。”
赵新彤原本不想出去,是半月看她闷闷不乐才哄着她出去散散心,哪里知道不仅没有散心反而遇到霍炎和南书燕在一起,更添了心事,真是晦气。
“说起来自从上次在街上遇见说了几句话,我还没有跟她好好聚一聚,”赵新彤哭了一场,心里平静了些,“明日你去买些糕点瓜果,顺便让人拿了帖子专门将卉娘请过来。上次她跟我说她阿娘将她看得紧,出来一趟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