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我今日去了茶坊听书。”德容公主道:“你猜,说书人在说谁家的事?”
娴妃:“谁家?”
“归家二姑娘。”德容公主道。
“这有什么好听的,再说,被人编成故事讲,那是什么好事?”娴妃笑着拍了拍德容公主的手,声音温柔,“女子应该贞静娴雅,归家二姑娘自甘下贱抛头露面,连低贱的人都能编排嘲笑。我的德容是高贵的公主,可不能学她。”
“其实说书人也没有编排她什么,就是说了她烧制红瓷的事,但是母妃,”德容公主突然道:“听说归二姑娘烧制的祭瓷失败了,你可有听说这事?”
“失败了?”娴妃愣了愣,随即心情很好的笑了起来,“真的还是假的。”
“我也不知道。”德容公主道:“若是真的,母妃,父皇会不会怪罪归家二姑娘?”
清凉殿内,皇上正以手扶额,语气愠怒。
“朕当初就说了,一个姑娘家怎么能掌管御窑,但你跟朕保证,说是归家二姑娘不输男儿,肯定能当大任。如今怎样?在这关键时候出了这样的漏子。
如今彗星越来越明显,各种传言层出不穷。大龙缸是祭天时的重器,若是烧制不成功,你让朕怎么祭天?怎么跟满朝大臣交代?怎么跟天下百姓交代?”
“圣上,归二姑娘和御窑的窑工们正在寻找补救之法,”霍炎解释,“大龙缸烧制极难,一次烧制失败并不奇怪,只要在祭天之前能够烧制出来就好。”
“是你说了算还是朕说了算?”皇上哼了一声,不满的睨了他一眼。
霍炎:“......”
皇上道:“御窑已经有了烧制大龙缸的法子,如今烧制只是重复过去的技艺而已,这么简单的事都完成不来,你让朕还怎么相信她?”
霍炎眼皮动了动,声音平板无波,“圣上觉得简单,但烧制大龙缸还真不简单。”
“有什么不同?”皇上道:“朕没有要求她们烧制一个不同的龙缸,而是烧制一个与十三年前一模一样的龙缸,朕难道还不够宽和?”
霍炎:“圣上对微臣确实已经够宽和,只是大龙缸烧制不比一般的祭瓷,但请圣上放心,若是烧制不出来大龙缸,微臣自愿接受罚。”
皇上一滞,“朕何曾说是要惩罚你?”
“臣如今是督陶官,烧制不出大龙缸,是臣的责任。”霍炎抱拳朝着皇上躬身行礼,“请圣上再给臣一点时间。”
皇上语塞。
霍炎是督陶,但也是他的中郎将,是他握在手中的一把利刃。
皇帝徐徐坐下,朝着霍炎无奈的摇了摇手,“罢了,朕许你再次烧制大龙缸。若是到时候烧制不出来,朕不会罚你,但一定不会放过归家二姑娘和烧制祭瓷的窑工。”
霍炎默默退了出来。
李公公笑着上前道:“今日午食过后,公孙丞相到清凉殿面圣,他走后圣上便召见霍中郎,可知圣上对中郎的看重。”
霍炎停下脚步,看向李公公。
李公公似乎没有看到他眼里的深意,依旧笑得一脸和煦,“中郎快回去吧,太子一会就要过来了。”
霍炎抿抿唇,朝他拱手道:“多谢李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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