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君主与贵族争权,渗透到了藏地的佛教与苯教之争当中。宗教只是工具,权力斗争才是乱象的实质。
某以为,吐蕃军精锐,并不在此,所以我们可以与罗城唐军里应外合,绞杀河对岸的吐蕃军。”
兵凶战危,还是别上去装逼了,搞不好就会死的。
方重勇没有矫情,老老实实的退到了离战场更远的地方。就算他不能杀敌,也不能拖王思礼的后腿呀!
而本地大户们的人马,王思礼不放心他们打恶仗,命其退回城内。那些人早已拿着战利品退回了敦煌小城,只剩下豆卢军在这里结阵。
历史上不少沙场之人都是半场开香槟浪死的,也有不少主将是错失乘胜追击的时机,而被对手反杀的。
吐蕃国内的经济制度,是带有农奴色彩的采邑制度。理论上是“率土之滨,莫非王土”,所有的吐蕃国土都是赞普的,名义上是。
某些丘八们仅仅是因为赌博输光了就敢哗变,实在是因为刀口舔血惯了,穷死与被杀又有多大区别呢?
这些技战术娴熟,杀人技巧娴熟的丘八们,他们身无长物之余,一旦失去对死亡的敬畏,那么天下之大,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们不敢干的。
由于自己名字中带有“赤德”二字,为政至今已经数十年的赤德祖赞,继位后便开始大兴佛法。
方重勇摆了摆手说道,并不同意王思礼的看法。
甘泉水对岸,还有一个吐蕃大营,二者隔着河水相望,也不知道彼此之间有没有隶属关系。方重勇心中纳闷,但表面上不动声色。
不过,这种所谓的“美好”,所说的实质是苯教被压制,王权得以巩固和稳定,对吐蕃王权而言很美好。
他是个平日里很注重学习的丘八,志向远大。对于吐蕃人的事情,平日里也多有打听,知道吐蕃人不少内幕。
“一切就拜托王军使了。”
现在这种情况渡河跟唐军交手,难道不是在主动送人头?
想到这里方重勇差点没笑出声来。
方重勇想了想刚刚发了洪水,流速相当凶猛的甘泉水;又想了想这条在夏天就脾气暴躁的敦煌母亲河,他觉得吐蕃人打过河的可能性非常低。
“吐蕃军要渡河的话,我们半渡而击就行了,正常情况下,他们不会过河的。”
豆卢军是精锐边军,正规编制,此时便显示出他们令行禁止的本领来。
目前看来,瓜州肯定已经沦陷,故而河西边军的援军迟迟未来。我们既然已经赢了一阵,便要稳扎稳打才是。”
底层农奴,他们的生活不可能有什么本质变化。
“结阵!”
所以攻沙州小城的是一部吐蕃军,攻罗城的又是另外一部,二者之间互相看笑话,完全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刚刚在河对岸作壁上观的另外一支吐蕃军,现在好像刚刚睡醒一样,也开始在河对岸列阵等待,只是不明白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要说运筹帷幄,或许他还有点手段;但说起临阵指挥,突然遇敌之后的操作,实在是差得远,难登大雅之堂,拍马也比不上久经战阵的王思礼。
被吐蕃军高层追责起来,惩罚十分严重,甚至就连吐蕃军的高层都会有连带责任。
沙州小城已经解除了围困,要不要乘胜追击,解除罗城之围呢?
沙州以外,会不会有吐蕃人的援军赶来呢?
当年阿娜耶她爹吊打了大同军,如今她的男人又吊打了新规建的大同军。不得不说,这河西土妞跟吐蕃大同军还挺有缘分的。
此刻站在这杀人如麻的战场上,方重勇亦是体会到了底层丘八们的悲壮。人命如草芥的年月里,哪怕是卑微的生命,也在努力喊出自己的绝唱。
每一个“如”彼此之间,有着相当大的独立性,并非铁板一块,军队战斗力和向心力也是天差地别。
这些人一点点奇迹都没创造出来,就直接被碾压了!
这次别说是战斗了,类似打法更像是在送死!
……
在这个世界里,将不会再有苯教徒对朝政“指手画脚”,而国家繁荣富强,人民生活美好。
方重勇忍住内心的不适,看着王思礼从容指挥唐军,调度兵马出击,无奈的叹了口气。
王思礼沉声说道。
方重勇心中碎碎念,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作为策划战斗,指挥战斗的主将,身上的责任异常重大。稍有不慎,就会葬送成千上万的部下。
敦煌这里有一种特色芦苇,很适合做蒲筏,拿绳子捆几束,抱着就能泅渡了。
早在太宗贞观时期,当时的吐蕃赞普松赞干布就曾预言:当自己的玄孙辈中出现名带“赤与德”的人时,吐蕃将会成为信仰佛教的世界。
吐蕃的行政结构是五如六十一东岱,实际上就是六个较大的行政区(有一个区没有设“如”),每个区约十个东岱。
甚至在吐蕃建立的过程中,很多东岱不乏世仇毗邻的情况。
自松赞干布开始的历代赞普,都在通过弘扬佛教的办法压制苯教。但信仰苯教的贵族数量依然很大,并且还掌控着军队。
但和大唐贞观年间的府兵情况有些类似,那时候的大唐有很多“兵募”,而现在吐蕃军中也存在数量巨大的农奴兵。并且担负后勤和杂兵任务的“庸”,地位比想象中的更加低下。
而赞普治理国家的方式,便是通过“租赁”的形式,将其分封给大贵族。大贵族一方面要给赞普缴税,另外一方面,又采用“包税制”的方式,将其分封给更小的贵族。
方重勇看着滚滚流淌,目前水深绝对超过三米的党河河面,摆了摆手,镇定自若的说道。
“等待在未来之途的会是什么,我不知道。不过,肯定是与和平、善良、正义完全无关的东西吧!”
没想到话音刚落,河对岸的吐蕃人,便急急忙忙从大营内搬出很多蒲筏,像是下饺子一样抱着蒲筏就往甘泉水里跳,摆明了是要渡河强攻!
“卧槽……”
“使君,士气可鼓不可泄啊!”
王思礼恳求道。
正在这时,一个斥候急急忙忙的跑进来,对着方重勇拱手行礼,大声禀告道:“方使君,河对岸的吐蕃人,正在撤军!”
一听这话,大堂内众将顿时如同炸开锅一般,开始议论纷纷,躁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