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生躺在一块大石上,静静看着天空。
普济寺后山,一片葱郁的绿色,在明媚的阳光下,显得更有生机。
寺庙后门所在的小院中空无一人,只有几只他平时饲养的母鸡,漫无目的的四处挥动着爪子,一遍一遍翻动着地面,找些吃食。
“呼!像这样无所事事,倒是挺惬意,不过…怎么感觉有些无聊了呢?”
说到这,他突然坐了起来。
“不对,我得把新来的先接过来,安顿好…”
说着,他一步跳下半尺高的大石,顺着阶梯往山上走去。
安排寺内做杂役的弟子,都是山腰处役使楼负责。
役使楼不过是普济寺高层,为了好听而专门取的名字,说白了也就是杂役处。
管理役使楼的,正是善烬的二师兄,法号善严。
普济寺弟子间的辈分很是讲究,像玄生这一辈,几乎都是近些年进入寺庙的弟子,玄字辈。
玄字辈往上,便是他师父所在的善字辈。
像诲昌这一辈,又比善字辈高上一辈,是为诲字辈。
诲昌的师父,也就是现任普济寺主持,名曰初恕大师,是为初字辈。
玄生爬过两个山头,走了几乎三千多阶石梯,这才来到位于半山腰的役使楼。
此处只有一座塔楼、一排瓦舍,以及面积约有一亩的青砖平地。
塔楼也只有两层,二楼正是善严的办公之所。
刚刚踏上青砖广场,一阵闲聊之声便传入了玄生耳中。
此时正值午时,也正是他们这群杂役弟子的用餐时间。
瓦舍屋檐下某一处位置,约摸十几人还正拿着各自钵盂排着队。
由于都是些年轻弟子,不时还有些打闹的声音传出。
其他地方零零散散也有几人,正各自做着自己的事。
看到这,玄生暗道一声不妙。
因为原本他也应该是在此刻吃饭的,不过因为急着接新人,忘了这一茬。
本来没有感觉到饥饿的他,闻着空气中的淡淡饭菜香味,肚子也咕咕的叫了起来。
“哟!这不是玄生弟弟吗?”
正一手摸着肚子,想着待会回去就做饭的玄生,刚刚踏出几步,便听到了这一带着揶揄的招呼声传来。
偏过头去看了看,对方也是精壮青年模样,唯一不同的是,他此刻光着上身,只穿着一条裤子。
这人玄生也认识,比他先来寺里半年,被赐法号玄净。
玄净一身精壮肌肉,虽然没有块块隆起那么夸张,却也算是线条分明。
明显是经过淬炼打熬过的。
“玄净师兄也在啊。”
玄生仿佛没有听出对方揶揄,很干净的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这话说完,他便准备继续抬脚往前。
却不想玄净冷哼一声,快速跨出两步,拦在了玄生面前。
“你不好好扫你的地,来这里做什么?”
玄生站定,抬眼看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玄净。
“师兄莫不是忘了,我也是这役使楼的人呀?”
“呵呵,你还是快些下去扫地,莫要让寺里那般脏乱就好。”
玄生虽然早就知道,这玄净是来找茬的。
但出于不想惹事的心理,还是打算退让一步。
“多谢师兄提醒,我稍后便回去扫地,不过眼下还有要事,要找一下善严师叔。”
说着,他往旁边跨出一步,打算绕过去。
“师叔今日不在,你可以回去了。”
谁知玄净同样跨出一步,继续挡在了他面前。
“师兄这是何意?”
玄生怒意已经攀升到脸上,虽然知道动起手来,他肯定不是玄净对手,可性子里的倔劲一上来,就好像要收不住一般。
“哟哟!你这是要打我?快看呐,这扫地的居然想打我!”
玄净突然高呼一声,周围不少其他人听到动静,也纷纷围了上来。
“玄生,你…莫要闹事。”
另外一个青年和尚看到这副情景,顿时走到玄生面前,劝慰着他。
在他看来,玄生专门前来此处,莫非是来找玄净麻烦的?
“玄礼师兄,我是来找善严师叔的,是玄净挡着我不让进,可不是我要闹事。”
玄礼一听,转过头看向玄净道:
“玄净,大家都是师兄弟,莫要如此。”
“玄礼!这里不关你的事,让开。”
玄净丝毫没有给玄礼面子,反而连师兄的称呼,也没有叫。
一把推开玄礼,玄净再次跨出一步。
“小子,我就问你,来找善严师叔什么事?”
玄生虽然不想回答,但左右看了看,明显还有几人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现在还没吃饭呢,每天按时吃饭的他,看着周围几个师兄弟嗦着粉条的样子,特别难受。
“师父说要给我调岗,我来是想找师叔,把接任我岗位的师弟带回去的。”
玄生说话时,看向站在一旁的玄礼。
“玄礼师兄,不知今日善严师叔可在?”
玄礼算是这群人中,进入寺里最早的一批弟子之一,因此玄生也称呼其为师兄。
“善严师叔在楼上,你上去吧。”
“等等!”
玄礼刚说完,却不想玄净一把拽住了玄生。
“我叫你滚回去,别打扰了师叔。”
“玄净你什么意思?”
玄生本就压抑着怒火,此时眼见对方动手拽住自己,更是火上浇油一般。
“砰!”
玄净见对方连师兄两个字都懒得叫,没再多言,直接一拳抡起,重重砸在了玄生腹部。
不过他应该是留手了,这一拳只砸的玄生半躬着身子,却没有将其砸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