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也不再抚摸绘梨衣的头发,车里的氛围变得安静却旖旎,少女身上好闻的味道很快就完全盖过了车里原本的橘子香氛的味道。
这辆即使在东京都的车流中也显得价值不菲的豪车悄无声息地滑过深秋温暖的阳光,随着下行的车道走下了高架路,从这里看过去已经可以见到那间位于东京天空树不远处的三层小旅馆,大概是为了迎接什么节日,老板娘早早地在旅馆的顶楼挂上了鲤鱼旗,肥嘟嘟的鲤鱼迎着风飘起来,显得很是喜人。
绘梨衣的情绪调整得很快,她开心地把脸贴在玻璃上看向那条老街的尽头,离那家酒店不远的地方有两家相对的风格完全迥异的旅馆,分别是一家情人旅馆和一家胶囊旅馆,看来绘梨衣对上一段时空和路明非一起在情人旅馆中度过的时光很有些挂怀。
路明非也有些感慨,他想起当初自己奉旨泡妞身无分文,连陪发育良好的人形兵器出去逛游乐场购物吃五目炒饭都还是靠着楚子航和恺撒在高天原卖身得来的血汗钱撑着。
他忽然心中一动,也不知道现在座头鲸怎么样了。
自从上一段时空他离开东京后就再也没有和那位牛郎之王有过什么联系了,听说这货傍上了大款把那家天主教堂买了下来,还翻修了整个高天原,也算是出人头地了。
车停在商业街的前面,立刻有两个穿黑西装黑风衣的男人分别为路明非和绘梨衣恭恭敬敬地拉开车门,两个人都露出浮世绘的内衬和手腕上的刺青,显然是本家的人。
绘梨衣的脚尖轻盈地踏在地面上,表情中透出些许疑惑。经过了一些抗争之后绘梨衣已经得到了偶尔外出的许可,此时她已经能够很轻易地分辨出黑帮分子和普通人之间的区别。在日本几乎所有敢于在东京露面的黑道都受到蛇歧八家的控制,也就是说这两个男人应该也是本家的人。
“你们是蛇歧八家的人?”路明非看见了自己身边这个男人胸口的蛇歧八家家徽,眉头微挑。
“是的,犬山家主派遣我们来为贵客和上杉家主提供引导服务,我叫犬山诚,他叫犬山松男,我们都是执行局的人。”那个男人颇有些恭敬地说。
显然家主们并不像源稚生那么放心将绘梨衣交到路明非的手中,所以派遣了人手进行监控和保护。
不过想来犬山贺还算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跟踪和监视这种事情对路明非这种从学院走出来的精英而言简直是小儿科,被识破之后反而让双方的关系有所隔阂,不如开诚布公。
路明非的表情有点古怪,他捏了捏绘梨衣的手,示意女孩不要慌张,然后看向那个叫犬山诚的家伙:“犬山家主交给你的任务是必须跟在我们身边吗?”
“那倒不是,只是出现在两位的附近就好了……”犬山诚有些诚惶诚恐,关东支部的遭遇早就在家族中传开了,这个叫路明非的本部专员如今在蛇歧八家中的名望不亚于那个叫希尔伯特.让.昂热的老人,而昂热在日本分部乃至于整个蛇歧八家的名声那都是一言难尽。
他们既尊敬他又畏惧他,同时又渴望成为他。
“行吧,那麻烦两位帮我把车开去找个停车位。”路明非把钥匙扔给这个畏畏缩缩的男人。
两个男人如蒙大赦,显然他们也不太想执行这个任务,也不知道是因为路明非还是因为绘梨衣。
想来是因为路明非吧,毕竟绘梨衣对外宣称只是体弱多病,小怪兽的本质并没有被家主们暴露出去。
等两个男人走远了些,绘梨衣的情绪终于有些高涨,她兴高采烈地东张西望,周围人的目光有意无意时常落在这两个人身上。无他,主要是绘梨衣那头纯天然的酒红色头发太显眼了,这种发色和这种清水挂面式的发型在如今的东京街头称得上有些格格不入,不过绘梨衣并不在乎,她挺喜欢自己的发型的。
因为路明非说过她还是更适合这样淡雅的造型。
逛街当然是先找到小吃街,绘梨衣的鼻子委实不愧于蛇歧八家月读命这个称号,隔着几百米都闻到了巷子里章鱼小丸子的味道,拉着路明非小跑起来。
路明非措不及防之下居然真的被女孩带着向前,秋日的阳光落下像是神撒下的绸缎,周围的一切都伴着喧嚣的风远去,他只觉得今天的一切好像都刚好。绘梨衣的手掌冰凉,她的裙摆起落,风带着少女的气息扑面,女孩小腿的线条纤长美好,肤色素白耀眼。
行人都驻足观看,此刻仿若神启,他们岂止是般配,简直是天造地设。
绘梨衣的手腕上系着银色的铃铛,铃铛上铭刻着路明非的名字,那条链子和小小的铃铛碰撞哗哗作响。
当他们终于在小巷的前面停住,身边女孩的鼻尖微微耸动,随后发出悠长的赞叹。
果然是小吃一条街啊,巷子两边不仅有关东煮,还有无烟烧烤和章鱼小丸子、烤青花鱼和烤扇贝。
绘梨衣忽然扯了扯路明非的衣角,女孩一脸的娇憨,把男人的胳膊揽进怀里,就这么在小本子上写字。
路明非低下头去看绘梨衣在写什么,随后表情越来越凝重。
“明非你喜欢胸还是腿?”绘梨衣的大眼睛眨呀眨,圆溜溜地盯着路明非看。
路明非嘴角抽搐心说莫非绘梨衣和芬格尔那条败狗搭上了线?他妈真要说的话那必须得是长腿细腰大胸脯啊。
可惜不管路老板喜欢的是金卡戴珊还是卡梅隆迪亚兹,再或者布莱克莱弗利,在女孩子面前总不能显得那么庸俗。
“灵魂。”路老板信誓旦旦地说,“我喜欢灵魂。”
“可是炸鸡铺里没有卖灵魂的。”绘梨衣眨巴了一下大眼睛。
路明非: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