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医官好”,一屋子的人连忙都站起来。
“好好好,大家都坐”,朱医官摆摆手,“吆,阳山水蜜桃哦,好东西,好东西”,朱医官自来熟的拿起一个桃子,大口嚼起来,两撇小胡子也跟着腮帮子上下抖动,刹是有趣。
朱医官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说:“先阡伤口基本恢复了,后面就是补充营养,对了,国医调养上怎么说,进补,对,进补,好好的补,什么鲫鱼汤、鸽子汤、老母鸡汤、鳝鱼汤,肚肺汤,多喝点,都是都督府出钱,那个谁,对了,小玉啊,记得提醒小厨房,不要老是抠抠搜搜的。还有,中尉躺的时间有点长,小白、小陈有空弄个轮椅,带你们中尉出去透透气,不要老闷在病房里面,再过三天,你们中尉就可以试着下地走走了”。
“是,朱医官”,白士官和陈远马上应答是。
“好了,大家都回避一下,我和小玉检查一下中尉恢复情况”,朱医官把桃子吃完,擦了擦手说道。
小玉看护把朱先阡的外衣解开,慢慢把胸口包扎的绷带拆开,就看到一块鲜红的伤疤赫然出现在左胸,边上是蜈蚣一样的缝合线留下的小疤点,中间厚厚的结痂上面还有一层干涸的药膏,肋骨下方还有一个貌似导流管的细管通出来。
小玉看护用镊子小心的把干掉的药膏清除掉,又用酒精把伤口上面仔细擦了一遍,朱医官把听筒放在心脏侧边。
“嘶”,朱先阡倒吸一口凉气,不是因为伤口痒,也不是酒精挥发有点凉,而是这个伤口看起来就像直接就在心脏上。
“紧张个啥,你看我伤口缝合的手艺怎么样,要不是当时时间紧,我还准备缝的间距比例更好看一点”,朱医官收起听筒,按了按下侧引流管,愉快的说道。
“大哥,你当这是水果餐盘上雕花呀”,朱先阡暗暗吐槽。
“嗯,我记一下,病人入院第十四天,伤口恢复良好,结痂有明显收缩现象,引流管无脓液,胸腔内无发热,心跳正常,今日拆除引流管,可以开始正常进食”,朱医官说着,直接示意小玉看护把导流管结痂翘起来地方,盖上纱布,在朱先阡都还没感觉到的情况下,轻轻一转就把引流管抽出来。
朱先阡又是一口凉气,“哈哈,我朱大志方法总是出其不意,妙手天成,看看,看看,病人一点负担都没有”,朱医官愉快的笑起来。
小玉看护按压了引流口约一分钟,看伤口没有出血和破损,于是熟练的开始上药包扎。
朱医官看着伤口,对朱先阡说道,“当时幸亏你在转身,刀子斜插到胸口,被你肋骨膈了一下,刚好插到肺部和心脏之间,然后得亏在场的都是老行伍,刀子当时没让拔出来,直接送到医院抢救,不然要是左右偏差个两三毫米,估计你就麻烦了”。
“真是谢谢朱医官啊”,朱先阡有点后怕的说道。
“是啊,你拔刀时胸腔大出血,朱医官坚持让输血的人先和你出的血做凝血试验,然后一边给你止血,一边用黄铜注射器和导管引血给你,还要边从胸腔引流,边给你清创,前前后后忙了将近八个时辰,你脉搏才正常,后面又足足发烧五天,引流管前前后后换了八根,才慢慢恢复过来,想想也是后怕”,小玉看护一边包扎一边说道。
“那是,我朱大志先是遍访国内名医,又在西夷游学九年,这医术吗略有大成,活人无数,你这点区区小伤处理起来不过是小事尔,不然怎么是海兵总医院的头号手术医官”,朱医官记好病历,摸着两撇小胡子,愉快的说道。
“啊,对了,刚才来之前,总办让我通知你,锦衣卫北镇抚司的两位大爷,明天下午会来找你笔录”,朱医官突然想起说道。
咣当一声,靠在盥洗室门口的朱先颜面色煞白,手里抱着的铜盆落到地上浑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