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西侧山坡上响起了机枪炒豆般的密集射击声,无数的子弹射向正在行军的海州混成部的海兵们。
顿时正在行军的部队一片大乱,不少猝不及防的陆战队员们一声不吭的中弹倒下,侥幸未死的顿时在地上开始翻滚哀嚎,队伍里老道一点的军官和士官接连叫着卧倒和观察射击方向。
可惜埋伏的敌人非常狡猾,看样子是安排了不少神射手,专门阻击站着指挥或者骑马的军官,很快前队的步兵队伍陷入一片混乱。
在一片子弹打在地上弹起的啸叫声中,朱士官看了看同样趴在地上的少尉,明显少尉已经中弹了,肩膀处渗出大团血迹,被青灰色军装一染,呈现出奇怪的黑色印记,朱士官趴在地上,一边抓着少尉的武装带,一边匍匐着向路中间、挽马中弹带着倾倒的青铜炮车边上爬过去,时不时有子弹打在跑车上,溅起点点星火。
好不容易爬到炮车边上,朱士官斜靠着坐起来,看着拖过来的少尉,就见少尉侧着头,双目睁圆,一动不动,朱士官探手查看少尉的气息,发现早就悄无声息的气绝而亡了。
朱士官看着二十来岁刚刚毕业的海兵少尉年轻的脸庞,摇了摇头,伸手把少尉的双眼合上,然后定了定神,开始观察战场情况。
只见担任尖兵的骑兵们,正在冒着山坡上雨泼一样的子弹,奋力打马,向着山坡上冲刺,身后倒伏着将近一半的袍泽。
怪不得打到边上的子弹少多了,原来是骑兵们吸引了火力。
朱士官就听边上有人呻吟,低头一看,原来是刚才翻车受伤的炮手,大腿上中了一弹,边上鲜血染了一地,炮手一手按着大腿上的伤口,一边挣扎着对朱士官说道:“老哥,这火炮还有救,能不能帮忙正过来”。
朱士官强忍着满地的血腥味,侧身拿出急救包,拽出绷带给炮手止血,然后低声问着边上躺了一地的死伤官兵,“还有活着的吗,都爬过来,帮忙扶正炮车,要是一直这么趴着,大家伙都得死”。
话音刚落,边上五六个老兵乘着间歇性机枪停火,或起身小跑,或蠕动着爬过来,向着倾覆的火炮聚集过来。
就在众人合力搬动火炮的时候,后方传来一阵阵的火炮射击声,大家扭头看去,后方腾起一阵阵的火光和烟雾,看来敌人在后面进行火炮射击了。
“大家伙不要慌,前面有骑兵在吸引火力,一起加把劲”,朱士官低声招呼道。
“一、二、三,起”,随着朱士官的口令,在六七个海兵的合力下,180公斤的47毫米哈乞开司火炮,连带着下面240公斤的炮车,猛地被扶正过来。
“大兄弟,后面听你指挥了”,朱士官搓了搓用力过猛,挤压得一片血红的双手,对着炮手说道。
“谢谢老哥”,经过包扎已然止血的炮手,一脸苍白的说道:“炮车侧面格子里有12发开花弹,麻烦诸位帮忙抽出来,动作一定要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