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见度提高后,整个编队再次提速到八节,早上九点十分左右,编队抵达大苦湖。
按照大苦湖上的信号灯提示,此时南下编队还在北侧运河中行驶,整个编队于是开始进入锚地等待,由于是临时编队,各条船水平参差不齐,锚地的船只横七竖八,边上的一条船只用了船首锚,整个船不一会就开始打飘,正在餐厅吃喝的大胡子引水赶紧用信号提示邻船,一番纷扰,大胡子引水吃饱喝足后,带着一褡裢的礼物从舷侧距离海面5米的引水舷梯施施然下到引水班船,紧接着又上来大胡子二号引水,同样上来以后就开始在餐厅吃喝,边吃还边打听长江舰的情况,表示是第一次到明国的战舰上,结果参观战舰的愿望被舰上严词拒绝。
大胡子二号引水尽管不是很高兴,不过摸着褡裢里的上等烟草,也就老老实实的在餐厅休息等待。
中午时分,南下的编队驶入大苦湖,随即大胡子二号引水进入指挥舰桥,发出信号,带领编队开始起锚出发。
还好,一路无事,傍晚时分,夕阳西下,余晖投射在运河两岸的茫茫沙漠中,反射出似黄呈红又有点五彩斑斓的色彩,左侧大漠上仙人掌孤零零的矗立其间,右侧的西奈半岛已经被抛的远远的,陆续亮起来的灯光在运河水面上荡漾,远处的塞得港灯火阑珊。
……
2月9日,长江舰穿过达达尼尔海峡,驶近火鸡国的首都伊斯坦布尔,在该国的海军接应下,顺利驶入军港靠泊。
在大明历504年以前,火鸡国外购和自建的铁甲舰多达15艘,可以称为地中海数一数二蒸汽舰队,主要对手露西亚在黑海仅有几艘旧式木壳风帆战舰在勉强支撑。
自从大明历509年,也就是西历1876年苏丹阿卜杜拉·阿齐兹逝世以后,火鸡国的海兵从鼎盛开始衰落,尤其是苏伊士运河开通后,到长江舰访问时这十几年间,仅有四艘主力舰服役,海兵又变成了“帝国的弃儿”,不得不说,海兵这玩意是个烧钱的货,没有整个国家一以贯之的投入,仅靠最高执政者的喜好,海兵发展时不时就会中断,并且海兵专业人才断档之后,不是说烧钱就能快速提升回来的。
与驻地的大使交流后,得知此时的火鸡国,很像远在东方的大明,外部有数个强国虎视眈眈,近邻有若干海陆强国时不时要打上一架,殖民地和打下来的海外领地,还不时发生动乱,先是约旦地区的亚喀巴湾地区发生动乱,接着舒利亚又发生暴乱,紧接着马拉蒂亚地区发生叛乱,在去年一年里,苏丹政府疲于奔命,光为了镇压叛乱,就损失了4.3万士兵,这抚恤金就让苏丹头疼不已,并且爆发叛乱地区破坏严重,预期收益基本为零,政府还不得不拨款填补窟窿,并调派大批军队维持存在,这一系列开支让火鸡国上一年度财政赤字达到1650万里拉,合约1500万英镑,由于赤字巨大,苏丹不得不在加大税收力度,又导致国内民怨四起,国内改革声浪不断高涨,要求实现世俗化改革,内部民族主义思想高涨,提出恢复1876年宪法,并秘密结社成立青年党,就在朱先钎抵达前几天,青年党在伊斯坦布尔密谋发动军事政变,因军机泄露而失败,三十余人被杀,数百人被捕,整个首都地区一片风声鹤唳。
鉴此,在当地大明商会的协助下,长江舰一边补充煤水补给,一边将舰上众人分成两批,在火鸡国海兵陆战队护卫下,匆匆游览着异国风景,下船之前,朱先钎再次强调纪律,不准分散独行,不准进入火鸡国的蒸汽浴室和舞厅,严禁与当地发生冲突,他可不想在广岛事变再次重演。
与舰上商量后,朱先钎决定临时改变计划,到海军军官学校访问。此时的火鸡国海军军官学校还在伊斯坦布尔周边的爱亚戴里卡纳,距离首都50余千米,也在海边上,距离马尔马拉海仅有4800米。
2月11日凌晨,长江舰匆匆启航,驶往远航训练中正式访问的第一所国外海军军校。
下午三点左右,长江舰驶抵军校港口,周边巨大的船坞,白色的舢板和帆船罗列两侧,在冗长而复杂的欢迎仪式后,朱先钎等高级军官终于进入这所成立于大明历416年,也就是西夷历1773年的海兵军官军校。
远远就能看到教学楼正面由缆绳和铁锚组成的校徽,正门两侧摆放着两尊风帆时代的前膛炮。
会议室中,校长阿克约尔帕夏,类似大明海兵少将与中将之间的军衔,表情严肃的与朱先钎握手,在照相机腾起烟雾中,两人握手的画面被定格,这也是大明和火鸡两国海兵军校的第一次接触。
在晚上的欢迎晚宴中,朱先钎总觉得火鸡国的海兵学校的军官们有点魂不守舍,丝毫没有交谈兴趣,尽管如此,还是谈到了后续几天的双方交流,商定了体育比赛、操舟竞速、模拟堵漏、炮术操演等内容,预计有近10天的交流时间。
后续几天,双方按照计划,逐项进行活动。尽管兴致不高,但学员之间交流还是很密切的,火鸡国的模拟堵漏、大明的新式炮术都让双方惊叹不已,毕竟都是老牌的海上强国,尽管现在都有点没落了,不过底蕴都还在。
双方学校高层方面,也进行了多次会谈,火鸡国的海兵军官学校,编有一名校长1人,必须是当过舰长、有15年以上的海上生活经历,具有较强的管理能力,光第二项要求当过舰长就比大明的海兵大学堂要求高不少,副校长三人,下面设置了教育委员会、科研委员会、纪律委员会、教义委员会,还有训练部、干部部、军事教研部、基础教学部,还有军官训练团、勤务营等林林总总十余个部门。教学分为基础教学和军事教学,四年学制,前三年统一学习,第四年按专业教学,毕业后授予中尉军衔,先到格尔居克海军基地进行半年的专业化训练,而后分配到部队任职。每年学员毕业数量和大明类似,每期也就100至140人,不过每年暑假,学员都是在海上度过,不是到舰艇部队锻炼,就是随舰出访欧罗巴诸国。
所以,学制较大明短一年,可学习内容并不少。
更有特点的是,每年招收的学员,主要从海兵军事中学或基层海兵中招收,直接从地方招收的学员比例不超过两成,或许觉得这样毕业的学员更贴近实战,不需要像大明一样,专门花半年时间进行远航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