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会计知道伙房里的秃头老曲是胡玉英的舅舅,他怕秃头老曲因为他是孙广丽的眼线而刁难于她,就故意用电壶炖水喝。因此,张会计从来不去伙房。
张会计和胡玉英各人喝各人的水,互不相干。这真是井水不犯河水啊。
这次分开桌子,也是因为逸俊的那一万五千块钱预支工钱的缘故。其实,两个人早就撕开了脸皮,而这次分开桌子只是找了这么一个借口和理由罢了。
其实分开来倒好,这样两个人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就不会互相看着脸子了,也避免一天到晚地因为芝麻粒儿大小的事情而犯口角口舌了。
胡玉英直接掂着暖水瓶朝着伙房走来。
胡玉英今天刻意穿了一双红色高跟鞋,白色弹力裤,浅粉色的体恤衫。目的很明显,那就是让逸俊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即刻灼热逸俊的双眼。
这一天不见逸俊,胡玉英居然都受不了了,那逸俊居然还认为是没有陷进来,那岂不是自欺欺人天大的笑话么!
更别说孙广丽与逸俊在一起缠磨了二十多个小时的感觉了——那孙广丽能轻易地忘掉这些时光?太难了吧——简直是不可能的!
胡玉英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去伙房,是因为此时的八点半到九点多的这个时间点上,除了秃头老曲以外,几乎没有人去伙房的。这样胡玉英就能与自己的亲舅舅说说私下里的话了。
胡玉英来到伙房,果然见只有舅舅一个人在拾掇。
“舅舅——逸俊回来了!”胡玉英一见舅舅的面就迫不及待地说道。
“啊,他回来了?”秃头老曲赶忙放下手中的活络,擦了两把手,抬头问胡玉英道:“他,现在他人在哪里哦?”
“哦,他直接去焚尸房了。”胡玉英说道。
“这么说他是来上班了哦?”秃头老曲说着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的外甥女。
“嗯,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胡玉英将暖壶放在案板上王哲舅舅说道。
“哦,回来了就好,他正午必定会来吃午饭,到时候就知道了……”秃头老曲说道:“到时候我好好地审问审问他……咋就不辞而别哦……害得我剩了许多饭不说,还让我的外甥女这个急哦……我得跟他着回急……”
“别啊舅舅,你可千万别那样,算我求你了好不……你别跟他着急,你就好好地跟他说,啊……你千万别跟他急哦,你就伺候好他就行哦……”胡玉英两脚跺着地朝舅舅道:“你别把他弄急了,那可就真的不好办了哦!”
“哎呀呀,我的妮儿来,你看看你,咋跟你的姑爷似的哦……我看,你都鬼迷心窍了哦……小心出事哦。”秃头老曲警告自己的外甥女道:“别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就跟离开了人家都不能活似的,越是那样,越会让人家离你远远的了……你知道么……距离,距离才产生啥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