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星看一眼腕表:“还有十分钟就到六点,我六点半得到口岸,过关去香港处理这件事。各位还有十分钟时间决定这两起事件的处理方向。”
她态度冷硬,有人听着不爽,把矛盾指向法务总裁:“你从哪儿找来这么一个律师?她这个预案是要毁了整个企业!”
法务总裁笑着当和事佬:“徐律师过去在香港处理过不少港股IPO的紧急预案,表现相当精彩,我相信她有能力为咱们处理这次危机。”
“但你瞧瞧她刚才说的都是些什么?主动投案呐?这等于是自己送上门让证监会查!没事都给你查出来有事!”
“就是!企业哪里经得起查!晦气!”
徐子星耐着性子解释:“香港证券市场,对于企业腐败的看法,向来是——再完美的企业都不能杜绝蛀虫,一旦发现苹果腐烂,就毫不犹豫清除掉,而加强内部监察则是永远在路上。我提出的预案,与之理念一致。”
…
徐子星从园区出来,远远就见霍昀的黑色奔驰停在车位上,她小跑过去,敲了敲车窗,主驾位才升起来。
霍昀睡眼惺忪地下了车,接过她手上的电脑包,揽着她坐上副驾。
车子驶离园区,往盐田口岸方向。
“怎么样了?”霍昀边开车边问,“打算用哪套方案?”
徐子星就把刚才开会的过程跟他描述了下,霍昀笑着摇摇头,也是相当无语。
“最后达成的结论是——如果开市之前再爆出第三批照片,就按我的方案执行。依我看,这第三批照片是一定会出现的。现在金钱贿赂、性贿赂都出现了,我挺好奇第三批照片走什么路线,只希望别是毒.品。”
霍昀握住她的手,轻声问:“要不要我陪你一起过去?”
“不用了,你明天就得回基地继续封闭,不要跑来跑去了。”
“你一个人过去,我不放心。”
徐子星笑:“我在香港五六年了,哪一次不是自己过去?没事的。”
霍昀没说什么,牵起她的手,吻了吻手背。
早晨六点,大部分深圳人还在熟睡中,路上没什么车,不到半小时就到了盐田口岸。
霍昀把徐子星送进口岸,才返回南山企业附近的酒店,一觉睡到中午。
一醒来,立刻打开手机关注港股新闻,倒是没任何HYD的正式消息,但微信群里又开始有人转发第三批、第四批照片,几乎以两小时一组的频率在不断放出新照片,且内容越来越劲爆。
HYD的股票,开市不到两小时,大幅下跌,可见照片不仅仅在小范围内流传。
这是很明显的恶性商业竞争手法。
霍昀立刻给徐子星打电话,被她按掉,微信回复在忙,霍昀只好冲了澡,去楼下餐厅吃午餐。
人刚出房间,就碰到也要出门的陈露。
陈露穿一件抹胸长裙,搭配波西米亚风披肩,披肩只遮住一侧肩头,故意露出另一侧。
“霍总?”陈露意外地看着他,“您不是回去过节了明天才复工吗?”
他“嗯”了一声,没说什么,绕过她,往电梯间走。
陈露追上他,笑问:“反正今天不开工,您要一起出去玩么?”
“不了,你玩得开心点。”
陈露跟进电梯,看着他,稍稍调整了下披肩,让原本就露出来的一侧肩头露得更多,看上去更性感。
她看着头发微湿黑亮的霍昀,没忍住,说:“我一直挺好奇一件事。”
霍昀没看她,目视前方,也不接茬。
她笑了笑,兀自说道:“您和徐子星闹掰了?要不这个案子怎么会找我呢?”
霍昀原本不想搭理她,但想起徐子星交代过,帮她打听一些事。
“这个案子,不是你让黎昕向戴瑞要求,必须给你做?”
陈露尴尬道:“但我觉得霍总您可不是能因为黎主任一句话就给机会的人啊。”
霍昀嘲讽地笑了下:“我给戴瑞面子,黎昕算老几?”
陈露一噎,没说出话来,脸色难看。
霍昀睨她一眼,很快又看回前方:“徐律师最近在忙什么?”
“不知道呢。七月底结束亿家安的案子,说要回老家一阵,就再也没出现过。这都过去两个月了,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她没开单,黎主任挺不高兴的,说她再继续这么下去,一定会把她开除!”
霍昀咬了咬牙,面上风波不动:“据我所知,她是HYD在香港的律师,黎昕要开除她,HYD同意了?”
陈露讪笑:“那我就不清楚了。”
电梯门开,霍昀阔步走了出去,直接去餐厅。
他简单夹了些肉类和蔬菜,坐到靠窗的位置用餐,期间又持续关注港股圈的新闻,依旧没有半点HYD的报道出现。
HYD的案子,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涌动。
霍昀有点担心徐子星。
徐子星直到凌晨才回电话过来。
霍昀还在工作,接到她的电话,立即放下手头的事情。
“你现在在哪儿?事情怎么样了?”
“我刚从廉署出来,准备回去。”
电话那头,风呼呼地吹,徐子星的声音有点疲惫:“早盘前半小时爆出第三批照片,算准了九点半一开市,要让HYD的股票大跌,后来发现跌幅不够,十点又爆出第四批照片。我立刻向证监会及廉署汇报此事,正式展开了调查,我配合调查了十个小时,明天一早还得过来。”
“没事就好。”霍昀松一口气,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港岛方向,“那你晚上住之前的公寓?”
“嗯,还好那个公寓年底才到期,我最近就住那儿。”
霍昀转过身,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日程表:“我尽快结束这边的案子,到时候你若还在香港,我过去找你团聚。”
徐子星在笔记本电脑上逐一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