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爱民特校的巧巧,先是被性侵,然后又在寒春里溺水而亡。
想到巧巧,徐子星抱着岁数和她差不多大的妮妮大哭出声。
“真的太难了!太难了!你们的命为什么这么不好啊!”她崩溃地哭道。
妮妮被她吓到了,不断推着她,从她怀里钻出来,躲进爸爸怀里。
妮妮爸爸轻声安抚女儿,待妮妮冷静下来,又安抚徐子星:“有了社区,这些女孩有了去处,会好起来的。”
说着说着,他自己也哽咽了:“说真的,社区让我和女儿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我真的特别希望社区能办起来……”
徐子星捂着脸哭,哭累了,就靠在椅子上。
不知睡了多久,她做了一个梦,霍昀回来了,陪着她,她再也不怕了。
“子星……子星……”有人在轻摇她的手臂。
徐子星惊醒,睁眼的一瞬间,看到霍昀蹲在自己面前,她怔怔坐起身,看着四周,身上的男士羊绒大衣掉到椅子上。
还在派出所大厅。
看回霍昀,一下扑进他怀里,小声呜咽。
霍昀把大衣拉起来,重新包到她身上,然后连人带衣服,将她紧紧抱进怀里,轻拍她后背,小声说:“没事了,没事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九点多出发,刚到的。”
“你又通宵开车!”
霍昀笑,撒了个善意的谎言:“请司机了。”
徐子星从他怀里钻出来,他看着她脸上的泪痕,用指腹轻轻拭去,拥着她坐了下来。
徐子星才发现怀里的妮妮不见了,紧张地直起身子,四处张望:“你刚才过来,有没有看见我抱着一个女孩儿?”
“妮妮她爸爸带她回家休息了。”
“她昨晚肯定吓到了。”
霍昀“嗯”一声,重新将她揽进怀里,一手拥着她的肩膀,一手握着她冰凉的手,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其实你昨晚没必要跟那些工人硬碰硬,离开工地再报警就行了。你当时带着个孩子,以一敌十,很容易受伤。”
想起昨晚和一大群工人对峙的画面,徐子星后怕地闭了闭眼睛,可一想自己因此解救了一名无辜的女性,她又不害怕了,说:“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想赶紧带那个女人出去,她在那边待一晚上,不知道得受多少次侵犯。”
想起保安说的话,想起她浑身赤裸地躺在纸皮板上的样子,徐子星又难以抑制地流下眼泪。
她往霍昀怀里钻了钻,闭着双眼,痛苦得唇瓣颤抖。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要欺负她……我真的好怕妮妮她们这些女孩子,以后也会被欺负……我太害怕了……”
霍昀也红了眼眶。
他虽然不是女性,可他想象若是自己的姐妹、女儿、小海星那些可爱的女孩将来遭受这样的事,他也是心如刀割。
他和徐子星一样,都共情到智力障碍女性的生存危机。
这也是他不计得失,一定要办好社区的原因。
半夜的小镇派出所大厅,光线昏暗,霍昀与徐子星相互依偎在那儿,他们在等待、在期盼、在互相治愈。
…
流浪女的司法医学鉴定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属于重度智力障碍加精神分裂,为无性自卫能力人。
法律规定,明知妇女是精神病患者或程度严重的智力残疾人,而与其发生性行为的,不管犯罪分子采取什么手段,都应以强奸罪论处。
几名涉嫌强奸的工人全被收押,等待检察院的审查起诉。
霍昀处理好工地的事情,很快又要回深圳去。
徐子星送他去开车。
俩人在车前拥抱片刻,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对方。
霍昀牵着她的手,说:“我那边案子在收尾了,等我过几天回来,马上去办结婚证。”
徐子星点头,温柔道:“好,没事,你安心工作,我等你回来。”
霍昀又抱了她一下,吻了吻她的眉眼,这才打开车门上车。
黑色奔驰缓缓驶离小区,直至消失不见,徐子星才转身返回家中。
她没时间沉浸在和霍昀分开的伤怀中,很快又开始投入工作,把福利院院长给自己的申请表最后检查一遍,当天下午就送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