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医生什么来路?听说上次给了郁处长一巴掌,郁处长都不敢吭声。”
“真的假的?”
“嘘,小点声,别打扰到其他人,我瞧着这小医生不错的,周末她在公共租界义诊,我们弄堂里阿公没钱买药,她都是直接送的,贫民窝棚里那些都叫她小菩萨。”
俞灿给患者打了麻药,为他缝合腹部贯穿伤,伤处实在太多,不知道修补哪里。
于汉民穿着俞灿一样的手术服,腿脚略微不自在的走进来,说:“我给你当助手。”
俞灿身边的助手都笑了,从未见过中医进手术室当助手的。
“中医也能开刀,也会缝合,红伤白伤也可。”于汉民说。
俞灿挥挥手让助手下去准备消炎的针剂,手术室里只剩下俞灿和于汉民两个人,俞灿一边认真处理伤口说:“要不你给你自己先治治,我一时判断不好是红伤还是白伤。”
于汉民戴着口罩,然而还是能从通红的耳朵感受到一时的尴尬和窘迫。
于汉民还担心俞灿这个贵小姐会嫌弃这位病人散发出皮肉腐烂的气味以及赃物的身体,没想到俞灿手脚极其麻利,而且即使伤者昏迷,也是给了诸多尊重。
俞灿微微抬头看见愣住的于汉民,担心自己说过了头,他又是脸皮薄的,俞灿解释:“没啥,你进来时那个腿脚和我家小哥很像,于院长看起来温文尔雅的,骨子里还是封建大家长啊!”
于汉民也为病人处理伤口,忍不住用俄语说:“你不能专心致志处理伤口吗?”
“我不够专心吗?专心不耽误我说话的,我学院的老师手术时也喜欢聊天。话说丁副院长都拒绝了这个病人,你把病人接到之后还专门去他办公室理论,是条汉子啊!”俞灿不太熟练的俄语调侃。
“那我去哪里理论?站在门口理论?”
“都达到你的目的了,这几天绕道走得了,你上赶着挨打,丁副院长的手杖质地不错!为人古板,多亏我姐没嫁,要不然今天你得叫我一句姨母。”俞灿说。
“俞医生!”于汉民微恼。
俞灿起身说:“我的任务完成了!熬过今晚不高热,也许能活!调养就看中医的了。”
于汉民查看干净利落的伤口缝合,还有细心的检查包扎,一时不知道俞医生这么小的年纪吃了多少苦练成这样。
俞灿似是猜出他所想,说:“你们那边的……同……朋友动不动打人吗?”
“不,不不,我们平等的。”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是你们的老同事教出来的。今晚我提前下班,晚上11点和凌晨2点和5点,护士会来换药,明早6点警察署的医生会来接手,所以最好的时间是……”俞灿指指手表上五点的位置,然后放下一瓶棕色药剂,凑过去小声说:“这个中药成分,西药方法提纯,放进可乐里,应该挺好喝!”
俞灿出门一群人围过来,俞灿摘下口罩,说:“我尽力了,抢救了很久,该做的我都做了,看明天吧!”
“俞医生,你不能走啊!今晚……”一个警察署看着像领头的人。
俞灿回头:“今晚要我加班?你给加班费了吗?”
没轻没重的小跟班真的掏出一沓钱,俞灿嗤笑一声:“你们想让我帮你守整晚?人是我打成这样的吗?他是你们的犯人,又不是我的。”
那个小跟班此时掏出两沓钱,俞灿笑得合不拢嘴,小跟班跟着傻乐,俞晖低调的走进来,俞灿一瞬间像个孩子一样招手跑过去,说:“哥,等我一下,换衣服!”
真的只是等了一下,俞晖都怀疑是不是小妹直接把衣服扯下来挂都没挂扔在地上就跑出来,然而还是笑笑,牵着小妹从医院后门走。
警察署小跟班还拿着钱跟在后面,俞晖轻推墨镜,看了一眼身后,招呼了那个小跟班,给了一叠美钞说:“请兄弟们吃饭喝口酒。”
小跟班看着美钞直接石化。
不知道是于汉民亲自安排,还是医院另有安排的人,实习医生搬来一箱可乐说:“天怪热,医院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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