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离殇在屋里调息,院外传来匆匆脚步声。
门口有益草堂的伙计守在那里,低低的唤了声:“夫人,现在不能进去……”
夜离殇睁开眼睛,说了句:“无事。”
门口伙计不言语了。
艾巧巧推门进来,表情带着些不安。
“我打扰你休息了?”看时间已经晌午了,艾巧巧知道夜离殇的习惯是晚起。
“没有。”夜离殇抖了抖袍襟下摆,坐正身形,“不过是调息片刻,想让内力恢复的快些。”
“这种事急不得。”艾巧巧认真道,“虽然我不懂什么医术,可是身体总要慢慢调养才行,不能一日成事。”
“但是我们再有半个月就要成亲了,我等不得。”夜离殇一句话就把她噎回去了。
他可不想在成亲的时候还要忍着。
艾巧巧红着小脸不吭声。
“你那边都忙完了?”夜离殇见她表情尴尬,于是言顾其他。
“得月楼的事,多谢你。”艾巧巧直色道。
夜离殇看着她那认真的小表情,突然笑了:“巧巧是在跟我见外?”
艾巧巧态度格外认真,“还有,大福师傅把得月楼送给我的那件事……其实是因为你的缘故吧?”
“怎么会这么想?”
“就算我真的是大福师傅的徒弟,也没可能会有这么好的境遇,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夜离殇目不转睛的望着她,“所以你就觉得这事是我做的?”
“难道不是吗?还有那块匾额……”想起刚才在得月楼看到的那块写有“景洪楼”的招牌,艾巧巧的眼底湿湿的。
夜离殇叹了口气向她伸出手来,“真是个傻丫头。”
这一次艾巧巧没有犹豫,顺从的靠了过去。
夜离殇把她圈进怀里,“不过是个身外之物,也值得你掉眼泪?”
“你说,这事是不是你做的,你花了多少银子?”艾巧巧红着眼睛追问。
夜离殇却并不打算告诉她,“你管我花了多少银子,既然你成了景洪楼的老板娘,那便是你的生意,我还想等着日后跟着你享清福呢,每天吃喝不愁岂不快哉。”
“你说实话,是不是花了很多钱?”艾巧巧仍然不死心。
“巧巧。”夜离殇扳起她的下颌,正对着他的脸,“你已然成了我的娘子,便是我的人,不管我为你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你不必这么介意,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只要你喜欢。若是你遇到难处便来跟我说,相信在怀安城这一亩三分地你夫君还是能横着走的,况且……”
顿了顿,夜离殇勾起唇角,“况且银子再多也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又比你大了十来岁,到老若是先走一步,这些钱还不都是你的?”
艾巧巧瞪大了眼睛,“你,你胡说什么,什么先走一步,我们还没成亲呢!”话没说完,她扬了小拳头作势要打。
夜离殇眯着眼睛,眼中满是笑意。
“娘子轻些下手,现在打伤了,到时洞房可就难办了。”
艾巧巧扬着小拳头下不去手,忽地抱住了他的脖子竟呜呜哭起来。
衣领处有温热的液体滴入,隔着衣裳也能感觉到湿热处正在渐渐扩大。
夜离殇环着艾巧巧的腰肢,面上依然噙着笑容,心里却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个小丫头因为她父亲的关系对死亡特别敏感。
她是怕自己没了又会丢下她一个人吧。
就像她父亲没了那时,只剩下了她跟她的母亲,无依无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