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冉没睡着,心里难过,也珍惜和颜望舒在一起的每时每刻,她根本睡不着。
但车辆停在‘蓝屿风’小区前时,她没睁眼。
她感觉颜望舒轻轻的、缓慢的挪动身子,连开车门都是小心翼翼的。
他把她抱起来,动作有多精细呢?
温冉觉得如果自己此刻睡着了,应该不会被惊醒。
所以,她没忍住,抬手勾上他脖子,亲昵地往他脖子上蹭了蹭。
颜望舒还以为把她吵醒了,语气安抚:“睡吧。”
温冉摇头:“没刷牙,没洗澡,不睡。”
颜望舒:“……”
周六,颜望舒到温冉家陪她。
温冉穿着随性的家居服,头发随意绑个低马尾,端端正正的坐在工作室,画设计图稿。
她专注时的气质,娴静,温婉,沉着,还有几分清冷。
好似这世间的一切纷争都与她无关,没有过分的熟络,也没有多余的情绪,淡淡如水,漫不经心,却也柔情。
这样的气质,颜望舒在老艺术家身上见过。
她这样年轻的,倒是唯一。
哦,不是唯一。
那个玉雕部门的梁子墨,也有七八分这样的气质。
颜望舒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见过温冉和梁子墨站在一块儿的模样。
上次他出差,丁瑶还打趣说在公司碰见俩人一起吃午饭,喝咖啡。
颜望舒都能想到两人相处的和谐气场。
想到这儿,颜望舒心里有些烦,抬手捏着温冉后颈揉了揉。
温冉微微蹙眉,动了动脖子:“别动我。”
颜望舒恹恹的收回手。
过了一会儿,温冉转头:“颜望舒。”
颜望舒正看手机,抬起眼皮:“?”
她眸色清纯:“你可以,帮我揉揉后腰。”
“……”
颜望舒移动椅子,坐近,视线盯着温冉后腰位置。
她腰直挺,一点不依靠椅背,与他松散的姿态全然不同。
她穿的衣服是宽松的,但她的腰有多细,他知道。
他伸手,手掌贴向她后腰,松阔的衣料被压下去,她的腰盈盈一握,他轻轻的揉。
晚上,颜望舒带温冉去一家味道还不错的餐厅吃饭。
温冉给颜望舒夹了一块加龙:“你今天,是不是很无聊?”
颜望舒瞅她一眼:“不会。”
温冉不太信这话。
颜望舒放下筷子,漫不经心开口:“我也以为会无聊,但确实没感觉到无聊。”
这话一落,温冉信他的回答,是真的。
温冉弯了弯嘴角:“你明天有公务是不是?”
“嗯。”
“还是在家?”
“嗯。”
“那我明天去你家陪你好不好?”
颜望舒反问:“不会觉得无聊?”
“不会啊。”温冉摇头,“上周末去了,也没感觉无聊,而且我能画设计图稿。”
颜望舒唇角轻荡笑意:“那明晚,再看电影?”
看电影?
温冉瞬间耳廓烧起来,斜看他一眼:“再说。”
颜望舒站起身,给温冉盛了点主食:“这家店的特色,淮扬软兜长鱼焗饭。”
他递给她:“尝尝。”
温冉尝了一口,味道不错,她又多吃了两口,放下食具,擦嘴。
她胃口很小,这让颜望舒有些头疼。
周日早晨,温冉做了个梦,梦境不太好,她醒了,脑门一层细汗。
闹钟还没响,但她已经不想再睡,于是收拾收拾去‘檀苑’。
温冉来得太早,王姨有些惊讶,把她引进门:“温小姐,你吃早餐了吗?”
“还没有,他起了吗?”
这个他,指的是颜望舒。
王姨:“起了,颜先生作息很规律,现在在健身室,你看是待会儿和他一起吃早餐,还是你先吃。”
温冉往电梯口走:“和他一起吃,谢谢。”
温冉来到三楼,往健身室走。
她想,他不会又在游泳吧?
温冉走进健身室,没看见人,只听见淋浴室的水声。
她脑海里蹦出失望,来晚了。
温冉为自己的想法脸红,她坐下,双手撑着脸颊,看着露台外的景色,出神。
颜望舒洗完澡出来时,就看见这样一幅画面。
她穿着渐变淡粉色宽松毛衣,下身是淡色羽毛亮片长裙,脚上一双低帮小白靴,她的头发懒懒的披在肩上,神色平静的看着外面。
颜望舒走路有声响,温冉听见了,转头看着他,脸上染笑。
颜望舒心情很好,摸了摸她头发:“这么早?”
“醒得早。”
他刚洗完澡,身上有股热气。
温冉突然收敛笑意:“洗澡也抽烟?”
颜望舒的表情,瞬间有些不能形容,僵了两秒才抢过话语权:“你这么想管我,得给名分。”
本以为温冉会害羞脸红,跳过这个话题。
但她却很认真的仰着脸看他:“给了名分,就能戒烟?”
于是他答应了:“能。”
温冉缓慢点了两下头:“知道了。”
这时候不是应该给名分吗?
颜望舒觉得好笑,抬手刮她鼻梁:“知道什么了?知道了?”
温冉没搭理他的问题,摸着自己肚子,柔柔的看着他:“饿了,还没吃早餐。”
颜望舒轻笑一下,语气纵容:“行——”
他一手揽住她的腰,把她抱着往前走了两步才放下:“走,吃早餐。”
吃完早餐,颜望舒开始办公。
下午,他仍旧有跨国会议。
都是法语,温冉听不懂。
晚上,两人看电影。
温冉有了上次教训,没选爱情题材电影,选了部讲传统手工艺的电影。
电影里,把传统手工艺的兴衰,刻画得淋漓尽致。
到了结尾,只剩苍苍老人落寞的背影。
温冉难免感慨:“这么美好的技艺,无人传承,是后人的遗憾。”
颜望舒看这部电影,是从商人角度去看的。
所以,他评说:“太固执,坚持虚无缥缈的原则,明明可以传承下去的。”
温冉反驳:“原则就是原则,我不太懂你口中,虚无缥缈的原则是什么意思。”
“不会给任何人造成影响的原则,不就是虚无缥缈的原则,坚持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