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颜清妤就带着小离、无垢,和半道上从学堂回来的无邪,守着烛火。
小离边剥桔子,边道:“明儿把无忧放回来。”
颜清妤愣了愣:“皇后给你压力了?”
小离垂下头,依然专注地撕去手中的橘子上的经络。
她道:“关也没用,他不认为自己错了,只是嘴上认而已。我真能把他关上十天半个月吗?皇后娘娘嘴上不说,心里也跟着煎熬和难受。”
颜清妤道:“你如果要关上十天半个月,也不是不可以的。”
无忧这个孩子,虽然总是笑嘻嘻的,可心里特别执拗。
小离道:“得让我爹教。”
闻言,最小的无邪不禁就哆嗦了一下。
让爹教……
颜清妤愁眉不展。
小离道:“娘,这普天之下,只有爹能制得住他了。他这么小,就口服心不服了,以后大了,怎么得了?”
颜清妤最终道:“你说的对。”
这么小就口服心不服,不管你是打是骂,是关是押,他都一个德行。
孩子在成长期,是和世界的磨合,也是和世界的对抗。
其实到现在,在对抗中,无忧都赢了。
骨头太硬了,只能打断,不能打软了。
小离把剃得漂漂亮亮的橘子塞给了旁边的小弟无邪,道:“吃吧吃吧,小书呆子。”
无邪笑眯眯地道:“诶。”
……
当天晚上,颜清妤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踏实。
冉起都睡一觉醒了,翻了个身抱着她,道:“怎么了?”
说罢,又拿脸在她脖子里蹭。
颜清妤心里乱得不行。
她知道小离说得有道理,无忧今年都十四了,管教他,事不宜迟了。
归根到底,孩子变成这样,她是有责任的。
虽然长辈的压力都在她身上,可她也确实,为了上下兼顾,可能本末倒置了。
孩子的父亲,一手带出来多少大将,个个都是手把手调教的。
朱泓那种傻子都能独当一面了。
这么优秀的父亲,却不能好好教导自己的孩子……
以后无忧若是真的祸国殃民,他们这对做父母的,有什么脸面见天下人。
她心情沉重,越想越极端。
奈何这位“优秀的父亲”还一直在她身上蹭,看样子还想再做一次父亲。
她就烦躁地道:“我心烦呢。”
冉起笑道:“你烦什么啊?相公在呢。”
颜清妤道:“你赶紧把胡子剃了吧!”
冉起惊呆了,道:“你就为了这个,气得都睡不着了?!”
颜清妤道:“当然啊!我都快烦死了!”
冉起顿时很受伤:“我以为你就是嘴上嚷嚷,实际上很喜欢的!”
这下轮到颜清妤目瞪口呆了。
她呆滞了好久,才艰难地道:“你是怎么……产生的这种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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