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 太后一句提醒,乾隆剑指江南(1 / 2)

钮祜禄氏小声问道:

“江南现在安全了吗?可别再陷进去一个富察氏的子弟。”

“哈哈哈哈,江南海晏河清。朕还想明年春天带您四巡江南呢。”

她笑了,欣慰皇帝的孝心。

可自家的健康,自家清楚,此生不可能再离开京城了。

“哀家人老了,话多,江南的事真的平息了吗?”

“额娘是什么意思?”

“福康安那孩子多机警呐,这些年南征北战,就这么在江南阴沟翻船了,哀家想想都觉得不太值。”

乾隆严肃道:

“额娘放心,儿子已经派了钱峰做御史,他一定会给朕一个满意的交代。”

“那就好,那就好。”

钮祜禄氏终于松了一口气,表情也轻松了许多。

看着四周站的远远的太监、宫女,乾隆深吸一口气,缓缓问道:

“额娘若是担忧福长安的安全,儿子就让他留在京城做官。”

“不必了,多接触地方才能了解大清国。”

“额娘说的是,所以儿子巡游江南、盛京、五台山、东陵,就是怕被地方官蒙蔽了。”

“你说这话,哀家突然就想起当年你皇阿玛说过的一句话。”

“哪一句?”乾隆立即警惕了起来,他是极度反感老爹雍正的。

“你皇阿玛说,如果问题一直解决不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负责解决问题的人,就是制造问题的人!”

乾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岔开了话题。

次月,皇太后钮祜禄氏,在大批太监宫女的陪同下,移驾圆明园!

直至死亡,再没有再踏入皇宫半步。

……

“皇上,臣等死罪。”

军机处众人,居然早就等候在御花园附近。

一直等太后的凤驾离开了,才敢前来晋见。

“卿等有何事?天凉,快起来吧。”

乾隆的心情不错,大约是因为看到母亲的健康状况不错。

一名军机处章京,递上了折子。

乾隆注意到,他的手在剧烈的哆嗦,心里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打开折子,很快自己也开始哆嗦了。

钦差钱峰,汇报了扬州挖出石人的消息,还有那六字箴言。

军机处众人跪地,心里都在怒骂钱二愣子,“弓厂死而地分”这种话伱也敢写在折子里?

避讳,将弘历(弓厂)缺笔,缺的有点多。

“皇上,定是妖人所为。”

“如此拙劣的手笔,妄想撼动我大清的根基,实在是可笑可笑。”

几乎在爆发边缘的乾隆,罕见的来了个情绪急刹车。

瞬间人变的云淡风轻,极度随和。

把折子扔给小太监,说道:

“子不语怪力乱神,装神弄鬼的把戏罢了。”

“诸位爱卿,都起来吧,随朕走走。”

众人大为意外,御花园的风光,自然是不错的,皇帝的心情,似乎也不错!

走到园中堆秀山的时候,乾隆不经意的抬头望了一眼。

四名粘杆处侍卫,在山头忠实的守候着,注意着皇宫的任何异动。

粘杆处,名义上属于内务府系统。但是自成一体,是皇帝亲领的特务组织。

回到御书房,他令人召来了粘杆处侍卫统领。

……

“江南的官场民间,可有异样?”

“小股蟊贼出没,民间流言四起。”

“可有失城?”

“未有,不过震泽县衙遭遇了一次流贼袭击,县丞战死。”

“你说的流言,是关于什么?”

粘杆处侍卫阿克齐,尴尬的不敢回答。

见他如此窘态,乾隆早已明白了七分,冷笑道:

“是关于皇家和朕的流言吧?”

“是。”

“多派人手,明察暗访,一体监控江南官民。”

“嗻。”

侍卫退下,乾隆闭目沉思。

他的记性依旧好的惊人,忽然间他想起了一封奏折。

“来人。”

“替朕找一份两广总督李侍尧的折子,大约是关于粤铁价格暴涨,供不应求的。”

封疆大吏的折子,每一份都不容忽视。

军机处很快就从存档中找到了,和珅亲自呈送。

乾隆仔细阅读了两遍,脸色逐渐变的阴暗:

“谣言、钢铁、流贼、斩杀朕的大将,这是有人在挖朕的江山哇?和珅,你说呢?”

“奴才如梦初醒,这是有人要起兵造反,乱我大清!”

“乱不了,朕风雨四十载,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乾隆自信满满,口述密旨,“调遣黑龙江马队2000,索伦锡伯800,即日起秘密南下,在通州接旨。诏令荆州驻防八旗,整备战船兵甲,随时准备顺江而下平乱。”

“皇上,可有给江宁八旗,苏州八旗的旨意?”

“不必了,他们是局内人。”

和珅悄悄退出御书房,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皇上是担忧江宁八旗、苏州八旗被渗透了,会泄密吧?

……

富察氏的两位子弟,都有了新职位。

一位是福长安,被任命为江宁知府,加镶白旗副都统,兼管一部分旗务。

还有一位是杭州旗营的富察.叶尔灿,调任苏州副都统。

随即,浒墅关监督福成,又加了一项差事,升任署理苏州织造。

这些都是乾隆琢磨之后的人选。

在他看来,是最忠心最合适的。

府城的一间茶楼,

李郁收到邸报的一瞬间,笑容灿烂,随后就凝固了。

结拜兄弟福成,成了苏州织造,自然是大好事。

可两位富察氏子弟的安插,说明了一个大问题,乾隆对江南一带产生了极度的怀疑。

江南本地的官绅,他已经不再信任了。

秘密调遣八旗的旨意,邸报上自然是不会写的,李郁也不可能未卜先知,只是本能的感觉到了一点危机。

“起风了!”

“今日树头都不动,哪儿来的风?”福成挂着灿烂的笑容,推门进来了。

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气色好的出奇。

“福兄,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咱们兄弟联手,做一番大事业。”

李郁不露声色,问道:

“什么事业?”

“自然是升官发财,玩女人。”

“福兄霸气,不过我想问一句,苏州织造主要有哪些进项?”

“从雍正爷开始,织造就兼管本府的税关。这是最大的一块进项,其次是丝绸行业的干股,再其次是本地官绅的孝敬,怕我告他们黑状。”

作为曾经的苏州织造之子,福成当然是门清。

看着他志得意满的样子,李郁没有给他泼冷水。

而是问了一句:

“这差事,一般给当几年?”

“两三年,然后就得换人。内务府的人,都眼巴巴排队等着呢。”

“如此说来,福兄,你要抓紧(搂银子)了。”

……

福成收敛了笑容,点点头。

“我知道你手底下有人,借我点。”

“没问题,连人带兵器借给你。不过作为兄弟,我建议你建立一支武装,这年头,没刀把子说话都不硬气。”

“会不会犯忌讳?”

“你可以缉私队的名义,打击不法丝绸商人囤积居奇嘛。人数不必太多,一二百就够了。”

“好。”

福成激动的一拍桌子,他觉得这主意很不错。

有了这支缉私队,对税关的掌握才更严密,税银才收的更多。

内务府出来的人,有一个特点。

做任何事的动力都是银子!银子多,动力就足。没银子,就没动力。

名声、仕途、大清律都不在意。

这是因为内务府奴才做的不是“官职”,而是“差事”,属于临时的特派员。

他们的仕途寿命很短,而且没有什么晋升渠道。

都是皇帝的一句话,说上就上,说下就下。

所以在任的时候,就得抓紧点,把养老的棺材本挣出来。

“李兄,我俩有多久没逛窑子了?”

“如今不同往日,咱们都是有身份的人,跺跺脚苏州都抖,再逛窑子,面子上过不去。”

“啊,我忘了,李兄已经有家室了。”福成恍然大悟,一拍脑门,“我有个大胆的想法,改日一起去杭州吧?”

“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