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 大清朝露出了狰狞的面目(1 / 2)

胡之晃撇撇嘴:

“弟兄们敞开吃肉喝酒,家伙不要离身。放哨的兄弟,前出2里。”

“嗻。”

小半个时辰后,密林中传出铜锣声。

众人立马放下碗筷,抹抹嘴开始列阵。

20人手持刀盾,其余人皆是长枪。刀矛皆不是绿营常见的烂货,而是一水的好铁锻造的精良兵刃,董家出资的。

山谷入口处,黑压压的人群快步而来,为首的一汉子拱手道:

“滁县砍刀帮全员在此。诸位是江湖上哪一支?报上名号。”

胡之晃气笑了,询问身边的兵:

“快想一个字号。”

一个兵丁走上前,大声吆喝道:

“江北炸天帮,就问你怕不怕?”

对面的滁县汉子立马愤怒了,觉得这伙子江宁人不讲武德。这么沉甸甸的字号,你们扛的动吗?

砍刀帮帮主戾气十足,不耐烦的举起刀:

“话不投机半句多,是骡是马,拉出来溜溜?”

“溜就溜。炸天帮行走江湖,专门掐尖。”

两方慢慢的移动到了旁边的一处山谷,谷中已提前清理了杂草,石块。容纳200人的械斗,绰绰有余。

……

“砍刀帮的弟兄们,干他们。”

一声唿哨,黑压压的人群就冲了过来。

兵器很杂,有砍刀、有长剑、有鱼叉、有大锤,还有挥舞双刀,九节鞭的。

雕龙画凤的汉子们努力的展现出最凶狠的气质。毕竟这七月暑天,不纹身的都热,纹身的就更加热了。

胡之晃退到了最后面,低声喝道:

“长枪结阵,人挨着人。两翼刀盾,护住了。”

松散的百人,突然收缩靠拢。肩顶着肩,毫无空隙,长枪齐刷刷放平。

第一排猫着腰,给第二排留出足够的视野。

见如此乌龟壳阵型,已经冲到10丈之内的砍刀帮众人,前排立马刹车停住脚步,后排的还是挤着往前推。

口中不干不净的喊着:“干死江宁人。”

现场十分的混乱。

说话间,明晃晃的矛头就过来了。

胡之晃大喊一声:

“炸天帮的弟兄们,冲过去扎死他们。”

喊完了,他觉得自己的老脸有些发红发烫,这么中二的字号真踏马喊不出口。

……

滁县砍刀帮乱哄哄的迎上了长枪阵。

前排的人被扎的飙血,惨叫连连。后排的人再也顾不上帮规、义气了,掉头就跑。

胡之晃的兵当然不会放过。

一声唿哨,追着后面刺。一口气追出去半里,轻松弄死了60几人。

场面十分血腥,江湖上百年难得一见的大场面,对于丘八们来说稀松平常。

人一旦被长矛刺中,最轻都是重伤。

被刀砍到就不一定了,很可能浑身是血,却是个轻伤。

胡之晃的笑声突然被枪声打断。

先是两声,随后砰砰砰的连续十几声。他心中暗叫不好,被暗算了。

……

追杀的长矛军阵,好似碰到了礁石的海浪一般又撤了回来。

有弟兄气急败坏道:

“大人,那帮孙子使诈!他们居然找来了绿营兵。”

胡之晃顾不得琢磨这句话里的“孙子”,到底是骂的谁,赶紧问道:

“有几個人?有几条枪?你怎么确定就是兵丁?”

“二十几人,十几条火绳枪,其余用的是弓箭。都踏马是同行,瞅一眼那怂样就知道了。”

话音未落,谷口冲出一群人。

枪口腾出烟雾,这边立马有两个弟兄中枪惨叫倒地。

“撤,先撤。”

众人拉着伤员,连忙往山里跑。

那些人也不追赶,止步原地装弹。他们是寿春镇总兵麾下的兵,应滁县地头蛇重金邀请,携带火器,便装而来。

寿春镇总兵署在寿州,相距此地几百里。

俗话说:文官管一块,武官管一条。

总兵的手再长,隔着几百里不可能在滁县的地盘上驻兵,除非他想造反。

如此一来,他就只能吃分红,而无法干涉铜矿的运营。

……

胡之晃猛然想明白了,对方和自己岳父的想法撞车了,都踏马的请了绿营兵做外援。

而且对方明显更狠,直接上了鸟枪兵,属于一点不讲武德。

“大人,怎么办?”

“弟兄们伤亡怎么样?”

“死了十几个。”

见众人十分悲愤,胡之晃突然有了想法,差点忘了自己的身份,这段日子真把自己当成绿营副将了。

自己是贼酋之一啊!

思路一打开,人就豁然开朗。

“弟兄们,这口气没法忍。弄死他们,敢不敢?”

“大人您指哪儿,弟兄们就打哪儿。”

“对,咱提标的弟兄们都知道,您是真疼弟兄们,把弟兄们当人。”

一群人义愤填膺,坚决拥护副将大人的任何决定。

“火绳枪算个毛,咱们冲上去硬扛一波,贴身弄他们。去,把矿上的独轮车弄来。”

矿区的入口,

20多个手持火绳枪的寿春镇兵丁也发现了这一趟捅了大麻烦。

实际上在开枪之前,他们就看出来了对方不仅是同行,而且是精锐,否则那长枪阵不会如此严密。

“千总,咱们是不是惹麻烦了?”

“总戎有令,赶跑铜矿的人,咱们当兵吃粮的照办就是,其他的不管。”

……

寿春镇派来了一个人,想建议胡之晃撤兵让出铜矿,冲突到此为止。话未出口,就被胡副将一刀砍翻。

旁边的董大官人又又又被溅了一身血,惊呼又损失了半年的功德。

事到如今,他开始后悔这桩婚事了。

可狼进了宅子,露出了獠牙,后悔晚矣!

“独轮车担土顶在最前面,盾牌随后护住弟兄们。一鼓作气,杀光对面的混账王八蛋。”

众人默默点头,低头杀出。

寿春镇标众人见了此景,心中大乱。只能咬着牙开枪,虽有斩获,却打空了枪膛。

结局可想而知,被杀的人头滚滚。

胡之晃冷着脸:

“检查尸体补刀,腰牌拿走,火器也拿走。尸体扔进炼铜炉子里,毁尸灭迹。”

“今日火并行为等同于造反,谁也不能讲出去。都听清楚了吗?”

“大人放心,我等知道轻重。”

董大官人看着一堆染血的腰牌,表情痛苦,唉声叹气:

“贤婿,你可害苦了老夫还有县尊大人。”

“老泰山怕个甚,富贵险中求。从今往后,这矿就是咱家的了。”

说罢,胡之晃哼着小曲巡视了一遍自家的铜矿。

铜,是宝贵的战略物资,能铸钱,能铸炮。哪怕是几百年后,也是工业必备的原料,无可替代。

……

江浦知县听了,一夜未眠。

顶着两个黑眼圈和胡之晃仔细询问了过程,二人在密室内达成了君子协议。

这雷,千万不能炸,否则大家全部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