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3 胜负既分,海兰察割辫明志(1 / 2)

吴军早餐的油水和分量很足,所以勉强还能支撑着作战,不至于心慌手抖。

士兵们随身携带干粮,此刻正好救急。

凡是没有在一线直接厮杀的士兵,都默默撕下烤馕放入嘴里咀嚼,再灌2口清水。

风力,

在逐渐减弱。

千里之外,超强台风逐渐离开了广东福建交界陆地,转向了浩瀚的太平洋。

而风力的减弱,某种程度上也给清军提供了便利。

他们的火绳枪终于能打响了~

第2军团郑河安带人猛攻老乡,排枪齐射然后刺刀冲锋,杀的尸横遍野,然而就是啃不下来。

阵线犬牙交错。

老乡们举着刀矛拼死顽抗。

不是他不尽力,而是老乡们太玩命了。

杀不完,根本杀不完。

远处,

吉林马队迂回接近,旗帜隐隐出现。

“老苗,怎么办?”

“先稳住阵脚,分兵挡住八旗骑兵。我这就派人去要大炮,他妈的,老子就不信了,大炮一响,我看他们拿什么挡?”

……

淮西新军至少阵亡了9000余人。

明亮大约是第一批战死的,尸体都不知道在哪儿~

重金招募的先登200勇士死了一大半。

许满仓没死,也许是沾了人小,受弹概率小的运气。

此时,

他正在二线听着乱糟糟的乡音咒骂,以及愈发密集的火绳枪声~

直隶绿营和京旗派下来的军官已经傻眼了。

被这支“农夫新军”的战场顽强表现吓傻了。

他们不敢吱声,而是和淮西新军当中的威望高者商议。

“老刘,怎么办?”

庐州府舒城人,刘黄通把腰刀往泥地里一插:

“怕个卵,脑袋掉了碗大个疤。现在风小了,把火绳枪和盾牌组织起来,冲出去。”

正当众人乱糟糟列队时,

对面传来了熟悉的乡音劝降:

“不要打了,投降吧。”

“不会杀你们的,咱们都是老乡,说话算数。阜阳县著名的大哥郑河安就在这,做了吴国的大官呢。”

许满仓一抖,

他猛然想到了入伍时,老爹问的那句话:

“你要是遇上了隔壁二婶子的娃,你咋办?打还是不打?”

……

战场西边,炮声骤密。

甘州副将李久霖部开始推炮出营。

沿途安全,

吴军压根抽不出多余的步兵对付他。

“大人,我们是先对付贼兵火炮阵地还是支援步兵?”

“轰他们的炮阵地!”

“嗻。”

李久霖想在火炮对战中直接摧毁吴军的火炮,做会战的最大功臣。

倘若吴军没了火炮,只剩步兵。

官兵有火炮,有骑兵,那就赢定了。

他的底气来自麾下的4门大将军炮。

在清军序列当中:

4000到6000斤的重炮,被称为大将军炮。大致对应28磅炮。

3000到4000斤的重炮,被称为二将军炮。对应22磅炮。

2000到3000斤重炮,被称为三将军炮。对应12磅炮。

1000到2000斤重炮,被称为四将军炮。对应8磅炮。

而从炮声听来,吴军似乎没有携带这个口径的重炮!

……

一名守备低声劝谏:

“大人,标下认为还是先轰吴贼步兵吧。多迂回几里路,大炮轰步兵,一轰就垮。”

李久霖转身,眼神阴冷:

“两军厮杀,阵线犬牙交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炮弹若是落在八旗兵的头上?你担责吗?”

“标下一时糊涂,请大人恕罪。”

“布置炮位,尽快开火。”

重5000斤的大将军炮需20匹健壮驮马外加30名炮手的奋力牵引。

炮手们个個大汗淋漓,几乎虚脱。好在从大营到预定阵地路程不算太远。

“快,架炮。”

这么重的火炮架设炮位可不容易。

李久霖等的几乎发飙时,炮手终于前来禀告:

“报,大将军炮架设完毕,可以开火。”

“那还等什么,放~”

炮声沉闷,好似天边滚雷。

李久霖甚至觉得自己的内脏都被震撼,颇感不适。

他望着天空,几颗黑点划过漂亮的弧线飞向吴军火炮阵地。

……

同样,

吴军炮兵也瞠目结舌,望着这几枚射程超远的炮弹。

落地,然后蹦跳。

1门6磅炮被命中。

炮车当场碎裂,炮筒甚至被砸飞了2丈多。

众人傻愣,

没想到清军居然拥有这么远射程的重炮,大意了。

军官立即做出了反应:

“快,推炮前进。”

炮兵们连忙将12磅炮重新套车前移和清军炮战。

按照经验,

只需前进1里,就可以和清军对轰了。

而林淮生的军令也堪堪到达:

“独立混成营立即出动,从西边炮击淮西新军。”

迫不及待的李二狗立即抽出佩剑:

“还等什么,上啊。”

这次,

混成营主力武器是那28门2磅速射炮。2匹驮马牵引1门炮,行进速度很快。

每1门炮后面还跟着1辆4对轮的弹药车,车体狭长好似毛毛虫。

炮手在前拉着驮马的缰绳控制方向。

还有400步兵扛着火枪跑步前进。

……

此时,

第2军团和淮西新军的战斗变的不那么激烈了。

双方都拉开了距离,有所犹豫。

江苏人不认老乡,可皖北人真的认老乡,手底下就犹豫了。

然而,

郑河安想劝降这几万人也不容易。

首先,

清廷没有克扣他们的军饷待遇。

其次,

他们的家眷还在清廷统治区。

苗有林望见正在快速行军的混成营炮队,突然变了脸色:

“老郑,再给你一盏茶的时间,不降就必须杀光他们。”

郑河安的额头全是汗珠,

他一咬牙,居然向前走出了10几丈,举起帽子大声吆喝:

“我是颍州府阜阳县郑家圩的郑河安,排行老二。你们想必听过我的名字吧?放下刀枪,现在投过来,我担保,吴王他老人家厚待我们皖北人。”

……

淮西新军内部分歧很大。

一部分人心动犹豫。

一部分人觉得还是朝廷更可靠,不愿投降。

军官多是绿营派下来的,此时拼命的维持士气,叫嚣绝不能降贼。

“弟兄们,为家里的爹娘想想,朝廷没有亏待伱们,一天两顿干,军饷赏银一分都没有克扣你们。顶戴,说给就给。”

刘黄通忍不住摸了一下头顶的那7品顶戴,还有巡抚大人对自己的亲切勉励。

他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