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小波戴着近视眼镜，最大的特征是瘦，瘦得像根竹竿似的。

谈话还没开始，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电话是县政府办公室主任乔玉兰打来的。

“小陈，你马上过来，陆贵顺自杀了。”

陈亮脸色大变，放下电话，对范小波说声“抱歉”，再匆匆而去。

县长办公室。

沈傲君和乔玉兰都在。

乔玉兰告诉陈亮，大约半个小时前，陆贵顺在家里跳楼自杀。

陆贵顺家的宿舍楼共六层，陆贵顺家在三楼，他是走到楼顶上往下跳的。

目前，陆贵顺正在医院抢救之中。

陈亮问两位领导，“我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沈傲君摆了摆手，“你不能去。”

乔玉兰道：“小陈，你顶了陆贵顺的位置。你要是去了，他的家属恐怕会找你闹。”

陈亮点了点头，“那我应该做什么？”

沈傲君道：“你就守在财政局，不管什么情况，财政局不能乱。”

不仅陈亮不去，沈傲君和乔玉兰也都没去。

自杀的性质相当严重。

一个有问题的已经辞职的干部，沈傲君和乔玉兰没有必要露面。

县里出面的领导有两个。

常务副县长叶诚欢去医院探望，代表县委县政府。

公安局长陈明浦去勘探现场，确认是不是自杀。

陈亮回到财政局。

陆贵顺自杀的消息已经传到局里。

局里不少人去了医院，包括三位副局长。

总会计师范小波没去，他告诉陈亮，颜冠军是代表财政局，顾明扬和丁九河是自发而去。

临走前，颜冠军让范小波代为转告，顾明扬和丁九河让范小波代为请假。

陈亮让范小波坐下，微笑着问范小波，“我不去医院探望，是不是不大妥当。”

范小波思考了一下，“新局长看望老局长，理所应当。但现在情况特殊，如果正常住院，你应该去。可他是自杀，性质不一般。你要去看望，那也不急在一时。”

陈亮挥了挥手，“不说陆贵顺了。老范，咱们说说工作。”

说到工作，范小波犹豫起来。

“陈局长，我只负责具体的业务工作，至于其他方面，我没什么好说的。”

陈亮笑笑，“每个月的奖金和补助，还有年终奖，你领没领？”

“领了。”

“你每次领了以后，有没有发现，财政局的奖金和补助，比别的部门的要多得多？”

“发现了。”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比别的部门多？这多出来的钱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范小波摇摇头，“不知道，你问的这些，不属于我的管辖范围之内。”

范小波不想惹事，陈亮理解，也不强求。

陈亮相信，等形势明朗，范小波会开口的。

现在的焦点，不是陈亮接管财政局，而是陆贵顺的自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