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走在刚刚下完小雨的条石路上,唐远突然开口道,“老爸,我刚刚得到一个消息,说是高怀钧的MP3热销了,这小子!惊险过关啊!”
唐禄面露震惊之色,过了良久,才叹了口气,正色道,“这小子是个人物!伟大的人不是生下来就伟大的,而是在成长过程中显示其伟大的。我似乎看到了一颗冉冉升起的商业新星。”
唐远不由得一惊!
唐禄是一个对别人很刻薄的人,他一般都不会赞扬什么,今天赞扬了唐远,真的出乎他的意料。
在他印象中,高怀钧,是第一个!
“在季家看中的资产里头,没有哪个是逃得过的,都或明或暗地被收购。也不知他敬酒不吃吃罚酒,以后会是什么结果。”
“季伯常这小子的手段,我就算是在银行系统,也是时不时有所耳闻的!”
唐远面露不忿,欲言又止,最终怒声说道,“他季伯常又不是季伯礼,有什么了不起的,就算是那季伯礼,季家无法无天了不成?整个江南物阜民丰,哪家不是积累了大几百年,才有了现在这个景象。一拨人来,另一拨人走,来来往往。这些家族,都还是这些家族。怎么就坐看这姓季的强出头了!”
“他家算什么东西,现在可不是东晋,它家也不是司马家!”
唐禄没有转身,只是猛然转头,眼神凌厉,语气近乎苛责道,“你在胡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闭上你那臭嘴!你爹我虽然年纪不大,但也是只是在这锡城混口饭吃的小喽啰罢了!在人前人五人六的,不要以为咱家是在锡城算什么人物,我告诉你,啥也不是!”
“人用了三年就学会了开口,但是用了一辈子都没学会闭口。你要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绝对不要让家里以外的人知道你在想什么。绝对不要让他们知道你手里有什么牌!”
“这不仅仅是会让你失去神秘感,更重要的是,别人会觉得你是一个很糟糕的人!”
“你的行为举止太令我失望,再这么下去,会让我们家真正的万劫不复!”
其实最后这句话一说出口,唐禄就有些后悔了。
没办法,到了自家儿子这边,他总管不住最后一句肯定拆台的言语。
好在这回唐远竟是没有觉得如何委屈,而是急匆匆地继续追问道,“老爸,现在是我们投资高怀钧最好的机会啊!我是他的同学,而且他现在实力并不是特别的强大。”
“拥有了高怀钧的友谊,你以后会有无限的可能!”
“现在你到了华国银行锡城分行的行长,已经是到顶了吧,以后你完全没机会往上走了。”
这会唐禄却是没有反驳他,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然后缓缓说道,“你居然洞察到了我没有洞察到的方面,非常不错!”
“但是,对那个少年最大帮助的最佳时机,已经过去。而且他还没有挣脱框架之内行事,天时地利人和,很多事情,必须时机到了,点到了,才能去做。”
唐远似懂非懂,犹豫不决。唐禄挥挥手,耐着性子叮嘱道,“此时没有那么简单。牵一发而动全身,你是我的儿子,我不会害你。那赌鬼的儿子高怀钧,毫无背景,宛如一颗丢入池塘的石子一般,溅起的水花其实有限,就那季伯常有所想法而已,不会惊扰住那水底下面的王八。”
“现在表达好意还不是时候,记住喽,每逢大事有静气,要你多读书多看书,总是不听!你老是去那些会所玩那些女人!心性连一个死了爹的少年也比不上,亏你家境还比他强上百倍!”
本来还想说些什么辩驳的唐远欲言欲止,只敢在心里不断腹诽,说好的每逢大事有静气呢?
他知道父亲是个非常坚持己见,而又不听从他人意见的人。
有些话,说了也白说!
世上的大多数事情,基本上都遵循等价交换原则,唐禄做的,只不过是符合他目前身份的事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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